寫明開辦的地方、負責人以及大緻的課程,交由京兆尹府确認過目,蓋上府衙官印一式兩份,官府存檔一份、負責人拿一份就行。
地方好說,朱錦的嫁妝單子裡就有一處小庭院兒,和現在家裡就隔了兩條街,這麼多年她都沒賃出去,着人時時打掃,偶爾還帶女兒們和容玉衡去住住,現下再拾掇拾掇,做個女子學堂,又方便又有保護,畢竟是女子學堂。
負責人嘛,自然是朱錦,宮中掌教都當得的,更何況民間一學堂。
就這課程上,大家意見紛紛。對,大家,許是内宅無聊,曹氏和張氏聽說了之後都過來積極獻策
曹張二人都是官宦人家,上的也是族中統一開設的私塾,學的都是些傳統女德教材,除了二人因家中任職,一個熟背大興律,一個翻遍醫書。
三個小輩嫌傳統女德教材沒新意,朱缃說:“我瞧天下女子安分守己得很,何須再教,我們辦學堂定是要做些不一樣的。”
曹氏笑罵她話本子看多了,說書聽多了。話本子和說書段子裡的多是含辛茹苦、安分守己的女人,就算是才子佳人的段子也多是佳人被負,終成佳偶的也是寥寥。
張氏:“我看缃兒也沒錯,這學堂首要就是識字認字,《說文解字》和《三字經》就夠了;再深一點兒,我覺得倒是可以學學醫理法理什麼的,一則平常過日子總有頭疼腦熱的時候,再則也有紛争是非什麼的,若是女孩們能略識醫理法理就好多了。”張氏自己就有家學淵源,靠這個又打發時間又練就醫術,自從張氏嫁進國公府,上上下下的病都是她瞧的,她那院子裡還單辟了一間廂房做藥房,府裡有個什麼的都去麻煩她,就連小丫鬟月事不準或受月事折磨,她都給開藥,魏敏也樂得,還說她采買藥材的錢從公中支就好。
朱銘也說過,若自家夫人是男兒,早就醫名傳天下了。
曹氏一聽也同意,畢竟她長于法學世家,也曾親身教導兒女逐條學習大興律,大興律的撰寫制定者還是她的祖父和叔祖父,高祖皇帝曾誇:“此律必穩我大興,曹氏功不可沒。”她自然不反對。
朱錦深以為然,她在崇文閣十年,除了琴棋書畫外,那些個女則女訓真是不願意再碰了。
朱絨覺得該加入算術,朱純想着琴棋書畫是不是不合适這些民間的女孩子,突然靈光一閃:“史書可以嗎?山川地志可以嗎?”她最近跟着朱維和朱缃看了更多的雜書,覺得都好都可以多看看多學學。
大家七嘴八舌的,最後定下了讀寫、算術、醫藥、律條四門主課,還有一門雜學課,主打一個包羅萬象,大緻包括史書、風土人情、山川水文、刺繡、畫藝等。
上課的老師,讀寫和算術就由朱錦擔任,醫藥課的等張氏生完孩子就上任,律條方面曹氏說家中事忙她肯定不行,就說問問族中一個堂妹願不願意,那位堂妹夫家經商,最近剛随丈夫回京,反正閑來無事,去問問。
“娘說的可是瑛姨?”朱缃迫不及待地問。
“是,上回看她來信說,往後不出去了,就在京中打理打理現成的生意。”
朱缃對這位姨母印象頗深,雖然見的不多,但每回都能帶來許多京裡沒見過的新鮮玩意兒和奇聞趣事。
各自散去,朱缃倒是跟着回了觀瀾院,還說以後就住這好了,朱錦母女三人也樂意,還催她趕緊搬東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