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紹灌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還有就是,大哥喜歡修史,三弟喜歡跑馬隊去遊曆四方,我以前也沒想過自己喜歡什麼要做什麼。我也試過了,讀書識理就好,我也沒有什麼才華天賦,也沒有像大哥那樣能中舉的實力,說白了我也真不愛讀書。所以,我想試試參軍從武。”
大家有些沉默,沒想到這孩子幾天之内自己想了這麼多。
其實,朱銘最近也很為幾個孩子的前程思慮,科考艱難,不能指望着個個都能中吧,他也想過兩個小子裡要不有哪個跟着外祖家學醫也行,但發現他們在他們娘親多年熏陶下還是沒啥興趣。當爹不容易啊。
退一萬步講,他們這樣人家的孩子,将來有蔭封,有田地鋪子,總歸是餓不死。但長此以往,分家之後,沒有爵位的那一脈終究還是要靠自己打拼,現在魏敏以下也不過兩代人,考慮這個問題過早,但不代表不需要考慮。
魏敏問:“那你想好了?若真去了,可不許回來訴苦哭鼻子的。”
朱紹一聽祖母如此講,便知成了,又擺出孩子家的笑容說:“祖母放心,孫兒就算哭也是自己躲在被窩裡偷偷哭。”
第二天,魏敏進宮,名頭是向聖上謝罪,因自家之事擾了大皇子的婚宴;同日稍遲一些時間,朱成松帶着朱紹備了禮親自上大皇子府,緻歉謝罪,萬望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見諒。
沒過幾天,骁騎營大皇子身邊多了一位面生的小兵,還是慕統領親自帶來的,說讓大皇子帶着曆練曆練。
這小兵沒什麼功夫基礎,但特别願意吃苦、特别願意訓練,還要求加練。一時之間還有好些人看熱鬧似的看他,但又過了幾天沒人敢看熱鬧了,都知道了他是敏慧大長公主和定國公的孫子,朱紹。
秋意漸濃,朱缃她們紛紛寄回了家書,還有寫給學堂裡的,說三個人一切都好,但是各自功課緊張,三姐妹也沒有多少時間能碰面。朱純說表姐練晨功就練晨功吧,還把野草當野菜摘回來給廚房,萬幸不是什麼帶毒的草藥或者菌子;朱缃說朱絨現在也不賴床了,乖乖早起跟着雲師父巡山了;朱絨說朱純現在做飯輪流禍害豬羊牛魚,最近還迷上了蜀州的麻辣風味,搞得好幾天的夥食全是又麻又辣的,大家都要噴火了。
還給學堂的姐妹寄回了用自己的功課成績換的閣中的奇書雜冊,是她們自己原來都沒看過的。
學堂裡正争相傳閱信和書冊,就聽到一陣歡快的聲音,大家忙不疊出來一看,是關月回來了!
她剛回到京城,身上衣服都沒換,就騎着馬過來了,向幾位師父行了禮,又叫焦小妹和元彩兒快出來幫她卸馬上的東西。帶回了此次去南邊得到的東西,分發給姐妹們。也帶了南邊的草藥回來給張氏,張氏見了兩眼發光,直言要好好聽關月說說來曆研究一番。關月還從懷裡掏出一個細長的小布包,拿出幾支藤钗,說是留給幾位師父和張娘子的,是她在那邊随馬隊逗留時跟當地人學着自己做的。這叫雷母藤,是當地獨有的,從上山采藤到制作成型都是她自己做的。朱錦幾人欣慰得很,當即就互相插入發髻裡。
索性課也不上了,就一起聽關月講講這幾個月的見聞,再說了,根據咱們學堂的教學宗旨,這也是一種學習嘛。
關月還不忘讓張氏放心,她說:“張師父放心,朱緯此行不僅沒添麻煩還幫了許多忙,我哥已經把他和兩位護衛送回公主府了。”
“好好好,月兒費心了,趕緊跟我們說說。”張氏也不急着回去見兒子,反而很想聽聽關月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