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菱步步緊逼,蕭良被逼步步後退,退了幾步,祁菱步入了寝殿,關上了殿門。
“我家尊上樣樣都好,就是心腸不太好,從不知‘饒’字是怎麼寫。”
玄衣少年抓住了仙人白皙的手腕:“你若不是假冒的,那便是那奇奇怪怪的功法出了問題。”
蕭良功法奇怪是仙界人盡皆知的,沒有源頭瞧不出門道,突兀的就像是從外界鑽入他身體裡的,改造了他的骨骼身體,成為他忠誠的奴仆,偏生又強大異常,沒人能在這樣護主的奴仆下讨到好處。
也因此,仙界的大能在反抗中隕落,留下的年輕一輩自願屈膝,成為蕭良手中的利刃。
祁菱便是其中之一……
若此人并非假冒,而是功法出了岔子……
他那朝思暮想的心思是否就可以……
少年指節微動,要去掐那跳動的脈搏,蕭良領會到他的動機,靈巧的從他禁锢中滑出了手。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脈搏已被探到。
蕭良連退三步,二人之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爐鼎,爐鼎下方火焰旺盛,一副随時能吞萬物的架勢,周圍的溫度瞬間蹭漲。
那已為凡人之軀的仙界至尊就在爐鼎之後,火苗擋在了他的身前。
少年透過火苗看他,他的身子被拉的很長,搖曳生姿,那雙時刻像淬了毒的眼微眯,像毒蛇一般威脅的吐着蛇信子,絕美的面上是那副登上至尊之位時的傲人神态。
仿若現在陷入危機的不是他,仿若擁有着主權的人還是他。
“烈焰爐,用來煉藥的高溫爐,若引爆,周圍百裡的活物都将遭殃,即便是有仙法護體的仙人。”
“林笙最寶貝的爐,竟然舍得給你。”
這話聽着奇怪,蕭良抿唇:“林仙君忠心護主,有寶物自然進獻。”
“倒是你,平日裡看着忠心耿耿,怎麼,此刻得知本尊功法的确出了岔子,想反?”
“你可考慮清楚,本尊恢複功法是分分鐘的事……何況這爐已認本尊為主,本尊若引爆,你逃得掉嗎?”
“我逃不掉,尊上逃得掉嗎?就算尊上逃掉了,弄出大的動靜了,這一身功力消散成為凡人之體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尊上有多少個這樣的寶物引爆,又能将多少人這樣一一炸除?”
“……”蕭良不語,盯着祁菱态度強硬。
反而是祁菱率先軟了下來:“尊上,其實你我也不必這麼針鋒相對,我與他人還是不同的,我是真心輔佐尊上您的。”
少年手腕微動,将手中的劍平攤在了身前,另一手撫摸過劍身開口:“原本我隻是個小星君,承蒙尊上不棄,提攜到身邊做事,還送我神劍,揚我神威,屬下感激不盡,感恩于懷。”
神劍?
蕭良掃過祁菱手中的劍,恍然記起是有這麼一回事。
他得了氣運之力後,運氣好得不得了,哪怕坐在宮殿裡哪都不去,都有寶貝從虛空降落到他手裡,他得到的許多看周圍手下用得上随手就送了。
一來,他要那些東西無用。
二來,手下得到這些東西,辦事效率能提高。
難不成因為他送點東西,還能收服得了人心不成。
在末世摸爬打滾那麼久,蕭良最不信的就是人心。
他冷笑出聲:“既是感恩,不如現在就報答,拿你一身功力報答如何?”
祁菱聞言微楞,而後少年眼中浮現出氣悶:“尊上還真是不好對付。”
蕭良冷哼了一聲,祁菱收回了劍:“既然尊上如此明白,那屬下也就直說了。”
“屬下沒撒謊,是真的可以心甘情願再替尊上辦事,對于尊上功法之事也可以隻字不提,甚至還能為您打掩護,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
少年咽了咽口水,望着對面的人如同狼望着一塊就要到嘴的肉:“尊上身子妖娆、皮膚吹彈可破、那張臉更是比天宮中的仙子還要美上幾分,若能與尊上一響貪歡,别說要屬下再替您辦事,就算您要屬下的命,屬下也……”
“靠!”對面傳來一聲髒話,與之前的呵斥都要不同,包含了厭惡。
少年微楞,就看見火苗搖曳之下,那被扭曲了的美人臉上厭惡都要透過火苗滲透過來了。
随之而來的是那爐鼎的沸騰,伴随着那人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還是去死吧!”
——“嘭!”
仙界,天宮中,那仙界至尊的寝宮突然傳來一聲爆鳴,而後百裡的宮殿坍塌,期間仙人無數無可躲避,被壓被炸的魂飛魄散,火光間,兩道亮光飛出,朝一旁而去。
而遠在偏殿的仙藥閣,一青衣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事發地,面色微變,随即出了宮殿。
仙界的蟠桃林内,一道白光落地,化作一人,那人握拳輕咳,面上、身上沾染了塵灰,發絲也亂了,紅色的發帶在發間,尾端的鈴铛都失了蹤迹。
媽的,好久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了。
那人站起身,脫下了外衣,外衣化作萬千金絲蠶沒入儲物戒。
這護體神衣可是可以在魔尊裕醴的攻擊下支撐的,在那爐鼎的爆炸中護他無恙小意思,那膽敢肖想他的狂徒死了吧?死了就行。
他随手将手中剛剛舍命從那狂徒身上奪下的儲物袋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中。
擁有氣運之力都要他差點忘了物資才是任何世界的王道,如今他失去了氣運之力物資自然是越多越好,那祁菱當初得到了他多少東西,此刻他通通拿了回來。
他理了理衣擺,正打算朝一個方向走,身後傳來叫喚。
“尊上,要去哪裡?”
蕭良腳微頓,回頭就看見整齊穿戴的祁菱,活的,還沒有他這麼狼狽。
祁菱也脫下了外衣,外衣化作金蠶絲落在了他掌心中。
護體神衣?他也有?
蕭良心裡MMP……
就聽得少年輕笑,笑聲中帶了點孩子氣與開心:“這神衣還是尊上賞的呢,尊上果然不想屬下死。”
“……”他賞了嗎?
蕭良眼皮重重的跳了跳,他到底給出去了多少好東西!奪回了一個儲物袋竟然還有漏。
“本尊隻是給你一個教訓,你若知錯……”蕭良轉圜,話還沒說完,就被祁菱打斷:“尊上既然不能答應屬下的條件,那屬下就有屬下的辦法了。”
最後的聲音壓下,顯得陰沉了幾分,蕭良心裡咯噔一聲,佯裝鎮定的開口:“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