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在醫院住了三天,頭兩天迷迷糊糊的記得有人來看她,至于是誰她沒記清。
賀譯寸步不離地守着,生怕她有個差池,腦震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完全取決于個人的身體狀況,曾經有個演員,因為拍古裝戲吊威亞,從十幾米的地方摔下來,當時也說沒事,可等到了醫院檢查才發現出了大問題。
賀譯謹遵醫囑,一律聽醫生的,即便是現在江起鬧着要出院,都被他言辭拒絕,“好好養着,你急什麼?導演那邊我已經跟她說好了,你什麼時候休息好了,他們什麼時候拍你的戲份,再說,你這本就是工傷,你總不能帶傷上陣,到時候再有個什麼意外别再把劇組的人給吓着。”
江起從來沒覺得賀譯嘴巴這麼利過,還想再說什麼又覺得算了,出院肯定是出不了拉。
她拿來手機,翻閱了一下網上的娛樂闆塊,好在她出事的消息沒有被爆出去,倒是和史今的節目還有熱度,能排在娛樂版的前二十。
聽說史今現在還有後援會,人數不多,但那都是他的忠粉,被吳哥很好地經營着,完全不讓史今插手。
賀譯将電腦帶來了,工作一律都在換到了醫院,回複郵件,視頻會議都在這裡處理,但因為這裡的環境實在特殊,不久就被公司的人發現,特助私下來問情況,賀譯隻說小問題,可賀譯好歹是賀家的小兒子,如果說生病了去了醫院連他這個助理都不知道,那他怕是難逃大賀總的譴責。
于是多方打聽才從吳哥那邊知道江起拍戲出事。
這件事不知道怎麼的就被賀譯的爸媽知道,一家人當天就買了機票直飛渝州。
等落了地才給賀譯打的電話,賀譯将電話接起,正靠在廁所門外,“媽,你們怎麼來了?”
“我不來能行嗎?我未來的兒媳都受傷了,你也不說,要不是我多方打聽,還和你爸蒙在鼓裡。”賀媽媽語氣不善,接着道:“把醫院的地位發過來,我這就和你爸打車過來,你放心,我沒告訴你大哥,隻說我們老兩口想你了,來渝州旅旅遊,順便過來看看你。”
賀譯還能說什麼,隻好把定位地址發過去,江起從廁所出來,他正好發完,于是好奇地問他,“誰啊?”
“我媽。”
“哦。”江起這幾天受傷反應有些遲鈍,都走到床邊了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他媽。
她突然慌了起來,一會摸摸頭,一會整理整理衣服,可醫院的病号服有什麼好整理,基本全國統一,連私立醫院都沒有特殊照顧。
她後悔死了,應該嚴厲要求出院才好。
賀譯靜靜地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走過去将人扶住,又溫和地安慰,“好了,你就算生病也很美,你不知道你住院這期間有多少護士醫生想過來問你要簽名,說明你的美都是發自内心的,化妝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江起好似聽進去一般,冷靜了下來,但内心還是有些緊張。
以前她見賀譯的爸媽很大方,可自從發現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後,好像所有的情緒、想法都變了,她很在意他家人對她的印象和看法,生怕自己哪裡有不好地方給人留下壞印象。
賀譯将她扶着坐下,輕聲安慰,“别想太多,他們就是來這麼旅行,知道你受傷上順道來看看,别緊張。”
賀譯内心狂喜,好像炸開的煙花,他從江起的行為上看到了他對她的情誼好像已經開始滲透了進去。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将人擁在自己懷裡,又怕吓壞她,隻好一直隐忍。
賀媽媽提着她精緻的小包,穿着貴婦套裝,踩着知名品牌的高跟鞋一路滴滴哒哒氣勢洶洶地走進了病房,後面跟着賀爸爸,手裡拎着一個巨大的果籃和補品。
一進病房就将江起擁在了懷裡,嘴裡全是關切和擔心,“孩子,好些了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你怎麼能不告訴我們呢?他一個大男人能照顧好你什麼啊?還有,要不要阿姨給你轉到私立醫院去?我看這醫院的環境一般,哎呀,你看看,都瘦了,我就知道我那兒子不行。”說着就開始像翻面團一樣,把江起看了個裡裡外外。
皮外傷已經結痂,有的已經開始脫落,留下新長出的皮膚還有些粉嫩,和原本的膚色形成明顯的區别,賀媽媽心疼地直在她受傷的地方呼呼吹氣,“受苦了。”
她是真心疼,她沒女兒,兩個兒子一個塞一個不聽話,小時候沒讓她少吃苦,如今兒子三十了,總算找了個美美的女朋友,那不得小心護着,一個媳婦半個女,何況在此之前她本就是江起的粉絲,這傷在她身上,疼在自己心裡。
眼見她眼眶紅了,賀譯立刻給自己老爸使個眼色,賀爸爸先是兇橫地瞪了一眼自己兒子,随即将愛妻拉過來坐下,擁着安慰,“好了,别這樣,你這樣再把孩子給吓着,你看兒子不是把人照顧得好好的嘛。”
江起也讪讪地笑道:“是啊,阿姨,我挺好的,你看能吃能睡,也能動,隻是賀譯不讓我出院,不然我這會兒都回去工作了,他就是小題大做。”
“可不能這樣想啊,到了醫院一切聽醫生的,醫生讓你靜養,那還是靜養比較好。”
這房間雖說是VIP,實際上就十幾平,除了一個張病床,就是一個小沙發,配着兩個獨凳,這突然來了兩個人,房間瞬間擁擠起來。
賀譯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江起的床邊,好似一對新婚夫婦一樣,江起完全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