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去找路德維加，沒事挂了。”

“唉别，我跟你聯絡就是要說這個。”

那道原本盛氣淩人的聲音小了下來，“我好像惹路德維加生氣了……”

譚景西挑起眉，“一天天不學無術，你不是一直在惹他生氣嗎？”

“你一走，他就要給我選妃，讓我和那些老東西的女兒結婚。我不同意，和他吵了一架。”

“為什麼不同意？”厚重的雲層堆積着，很快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葉尖很快凝聚出水珠，連綿不斷地滴落。不時有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經過，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樹下的男人。

“……”沉默一陣後，烏鴉抖了抖被雨水沾濕的翅膀，“我知道你們提防我，但比起這個，路德維加更想幹什麼，你比我清楚吧？”

“這對你又沒壞處。”

聽到譚景西漫不經心的聲音，烏鴉再次振動翅膀，從枝桠上飛了起來，“沒有這些所謂的政治原因，我也不會站在任何一方。”

“我和你們一樣希望血族能越來越好，不願意看到最壞的結局。所以，好自為之，譚景西。”

男人低下頭，瞧着自己因為剛剛受到同類血氣的刺激，到現在還沒消退的黑色長爪。

那些味道不僅引起了血族基因裡的厭惡，還讓他再次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吸食其他種族的血液能很好地維持住瀕臨崩潰的理智。

不過那個人族棋子的血和魔核，确實和别人不太一樣，除了更加香甜可口，竟然還帶着額外的鎮定效果，能快速完美地壓下他大部分的失控反應。

味道鮮美的人形鎮定劑，比起作用有限的間諜更有價值，一般情況下還是不要随意浪費了。

下完結論的譚景西目送着烏鴉鑽進小型傳送陣，雨水落在吸血鬼蒼白的皮膚上，也映入了他略略放空的瞳孔中。

好自為之？這些年仔細想想，其實就能發現早在他誕生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

“關于編号A105十字晶事件的保密協議。”

戴着眼鏡的麻花辮……青年将紙質文件放在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無精打采的黑發少年，“殿下吩咐過，簽完協議後你可以詢問關于A105幻境的任何細節。”

羅臨不知道怎麼回事，出了幻境後足足睡了一天都沒恢複過精神，蘭宮的醫官說是第一次進入幻境透支魔核的後遺症，多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此時的他窩在沙發裡，盯着面前人的麻花辮看了大半天，才緩緩直起身，硬是集中精力把這種枯燥的官腔協議看完，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帶有魔法效益的協議一簽就等于上了層枷鎖，一旦有透露保密内容的意圖就會遭到某種反噬的痛苦，至于這個痛苦具體是什麼，麻花辮隻回答了六個字：

你不會想知道。

“這個幻境你們進過很多次？”不知道為什麼麻花辮的眼神越來越火熱，羅臨問完就端起了桌上的紅茶。

“沒錯。”

“之前你們隻能一個人進入？”

那種火熱果然閃了閃，“是。”

不然和羅格輪流單挑掉頭的人偶，這種行為實在奇怪，總不可能是什麼比賽吧。

說到掉頭，在刑場最後贊西魔力爆發，感覺到有什麼球撞在腳邊……人偶最後一擊的突臉頭錘是因為這個嗎？

那很地獄了。

但是看那個光頭對澤維爾和他一起出現的反應，還有之前的劇本殺雙視角，這個幻境明顯是可以多人進入的，隻不過需要滿足某種條件。

結合這種特例和他對修女魔力的牽引效果，澤維爾才連續試探了他兩次，他和修女之間特殊的聯系明顯是這個條件的關鍵。

在麻花辮的凝視下，羅臨有種馬上要被解剖研究的錯覺……

少年淡定地喝了口茶，“每次進入幻境的視角都是随機的，而且視角的記憶片段也是随機不完整的，應該進了不少次才獲得了幻境真相吧。”

“……”

猶豫了沒回答，那就是前半部分說對了，但大概沒獲得真相，最多隻是沒有證據的猜測。

想到修女的“人格分裂”，還有刑場最後愛德華念的咒語……

“贊西，愛德華，這兩個人的視角是不是一直沒人搖到？”

麻花辮的眼神已經有些變了，那些火熱都慢慢淡了下來，“是。”

宴會和湖邊的修女人格明顯是贊西，而幻境裡的則是愛德華，他倆一外一内，剛好能和正反十字晶對上，也構成了整個幻境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