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位陰晴不定喜歡發癫的譚老闆倒更像是兄弟。
“嗯,你的魔核已經這麼聽話了?”在旁邊的兄弟被冰彈砸到額頭,疼得四處亂跳的時候,奧列格有些驚訝地盯着已經被精準嵌滿了的多孔闆。
在幻境的最後,羅臨就已經發現魔核瘋狂的跳動是因為吸收了不少人偶溢出的同源魔力,除了一抽一抽的痛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産生幻聽和痛苦零碎的記憶片段。
魔核控制力在宴會修女的襲擊下得到了小突破,再加上之前的訓練成果,這次的任務于他已經是相對容易了。
“回來第一節課就走神?”
幽幽的女聲讓羅臨瞬間打了個激靈,難得露出窘迫神情,誰懂這句話不論世界時空的壓迫感,“老師……”
萊拉顯然也看到了剛剛少年熟練的控制過程,她掃過那塊多孔闆,微微挑起眉,黑眼圈裡的社畜氣都淡了下來,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原來是成功了,覺得自己很厲害不用再認真練習了。”
羅臨:!
“那就再同時加練20個,30個,40個吧,反正都是天才了……”
剛剛被砸的嗷嗷叫的兄弟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就連情緒不多的奧列格都投來了憐憫的目光,羅臨兩眼一黑。
救命。
夕陽西斜,教堂的鐘聲也準時敲響。萊拉滿意地看着被虐得死去活來的黑發少年,那種原本濃重的頹喪感在此刻變得無比邪惡。她看了眼旁邊欲言又止的奧列格。
“你羨慕了?”
奧列格:……
在看到面前遞來的能量水時,羅臨有氣無力地抓住奧列格的手臂,“謝謝。”然後才接過仰頭喝了一大口。
魔核訓練也是消耗體能的。尤其是這種高強度的魔力集中,跟跑了八百米沒什麼區别。晶瑩的汗滴順着少年的動作,沿臉側緩緩滑下,在下颚處彙聚後乍然滴入衣襟,仰頭時脖頸流暢的線條舒展開來,寬松的衣袖因為舉起水瓶滑下,露出了微微鼓起的手臂肌肉。
很健康性感的美。
與平常衣裝整齊時的清瘦和冷感完全不同。奧列格是不和羅臨一起進行體術訓練的,他突然覺得非常遺憾,錯過這個人難得展露出的反差,也錯過了這個人散發出的混合着熱意的,幾乎能灼燒人心的魅力……
羅臨沒注意到奧列格的反應,他邊喝水邊在心裡痛斥着社畜的毫無人性。放下水瓶時,眼前突然闖進了一隻冰藍色的小貓雕塑,他動作一頓。
“還禮。”奧列格言簡意赅。
“什麼……”少年的眼珠在燈下覆着了一抹極亮的光斑,愕然道,“那隻兔子早化了吧,不需要……”
“需要,而且它沒有化。”
奧列格打斷了他,嚴肅固執的态度一看就是頭認死理的倔驢,羅臨識趣地閉了嘴。
他拿起那隻貓塑,細膩溫潤的手感明顯與普通的冰塑不同,盯了半晌,羅臨看向面前的臭臉少年,認真道,“那我也會小心保存下來的。”
遊戲雖然很坑爹,但這些遊戲人物的感情……确實有些太真實熬人了,這也是羅臨之前隻搞恐怖動作類遊戲的原因,在他那個時代,和遊戲人物的感情太深厚投入可不是件好事,好在大家都足夠理性,也都是同時玩多款同類遊戲。
在娛樂至死的時代,連對真人的感情都所剩無幾,那些嘴上對某個虛拟人物矢志不渝的人,大多數也隻會在新遊戲出來後繼續享受其他程序編寫出來的愛。但這種長期将精神寄托于虛拟世界的特點,卻是元宇宙遊戲賴以生存的根本。
“不用。”奧列格避開少年的視線,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你不管它,它也不會融化。”
和羅臨在教學樓分開後,棕發少年垂下眼簾,看向手背上閃爍着的藍光。
“明天晚上回來一趟,你表兄有事交代你。”
他的表情終于發生變化,諷刺地扯了下唇,“是你有事還是表兄有事?”
“你這渾小子什麼語氣?!我警告你……”
奧列格挂斷了通訊。
一絲極深的戾氣在眼裡閃過,蓋過了他與少年相處時的愉快,顯得異常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