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緒單膝跪地，仰視着女孩，黑發受能力影響，如同鍍上了一層金。

他半點未提及這其中尋找的艱辛，隻熱切地表露着心意。

“我喜歡你，蘇明緒喜歡溫燭雲。蘇明緒喜歡嘴硬心軟、愛逗人、理性聰明的厲害通靈師溫燭雲。感恩節快樂。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盡管克制得很好，溫燭雲也能覺察到青年語調裡包含的顫抖與忐忑。從她的視角看，恍惚間總覺得是一隻眼巴巴盯着自己獻寶的大金毛。

蘇明緒把自己放在了很低的位置上，無論是所處高度抑或是情感上的重心。他将不堪、心路曆程全部展現，不留一絲隐瞞，太過珍重，太，讓人不知該如何拒絕了。

溫燭雲垂眸，暖意穿過胸膛，她掌握着主導，擁有着決定這場感情的最高權利。

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伸出一隻手，軟乎乎的毛絨手套輕輕碰了碰蘇明緒的發梢，而後學着蘇明緒的方式，短暫揉弄了下。

此情此景，仿佛笨拙的新手騎士，于靜默中等待着女王的垂憐。蘇明緒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劇烈的心跳聲混合着風聲一度灌入耳内，好在，他等到了。

溫燭雲含着笑意的一句話被慢悠悠吹散，“男朋友，跪這麼久，膝蓋不疼嗎？”

莫大的喜悅伴随寒風席卷而來，蘇明緒像個宕機的機器人，一瞬不眨地看着溫燭雲，舍不得移開視線，高度緊繃使得他身體稍顯僵硬。

溫燭雲倒覺得新奇，她欲将人扶起，蘇明緒就提前乖乖搭住她，但也不怎麼借力，自己踉跄一下就站起來了。

登時，體型上的差距在此靠近後更加明顯，蘇明緒隻要稍稍低頭，兩人的鼻尖就會觸碰。

呼吸纏繞間，溫燭雲輕而易舉地察覺到了那股灼熱，蘇明緒捧着禮物，另一隻手克制地握住女孩的手臂，無聲地請求傳遞。

溫燭雲彎眸，連親吻這件事，原來也隻敢征得她的允許後才敢。教養裡的尊重做不了假，她為這樣的蘇明緒而心動。

女孩不扭捏，猛地撲進男人的懷中，雙手抱着人的腰身，故意把自己冷冰冰的臉蹭到蘇明緒裸露在外的鎖骨處。

蘇明緒穩穩地站着，一臉受寵若驚，這是在撒嬌嗎？

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臉就被毛茸茸的貓爪手套控制住，剛被力道帶着強制低頭，轉瞬即逝的溫熱便落在了唇邊，落在了臉頰。

商業街喝過的茉莉奶茶仍逗留于唇齒間，蘇明緒獲得了女朋友兩枚輕吻，對他來說，初吻是花香味，以及超過全糖的甜。

蘇明緒的耳尖紅到滴血，偏生溫燭雲還在那得逞地壞笑，故作不解探頭探腦打量他。

“臉紅了沒？我看看~”

“......”

蘇明緒“霸道”地把人抱緊桎梏住，也不計較被開玩笑，女朋友嘛，寵着呗。

那麼高大一人，硬是黏糊在溫燭雲懷裡，嗅聞着安心的氣息，語氣蕩漾中混點小得意，“是你先親的我哦~”

溫燭雲好笑地拍拍懷中人，一句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急不可耐地覆上，阻攔在喉間。

蘇明緒先學着她，在表面輕輕觸碰，溫度遊離到嘴角，再轉移，他在渴望着，卻依舊選擇放緩動作，等溫燭雲适應自己。抓住喘息間的空隙後，他便毫不猶豫逐漸深入。

“唔。”

措不及防被撬開齒關，陌生的體驗令溫燭雲受不住般閉眼，視野被遮蓋，其餘的感官便被放大。比如，除卻相接觸的炙熱滾燙、耳邊偶爾擦過的冰涼。她想縮手，但使不上力。

蘇明緒着迷地感受着對方，沉醉于汲取溫燭雲的熱度，平時刻意收斂的侵略性暴露得徹徹底底。荷爾蒙不會騙人，身體也很誠實，不管是生理抑或是心理，他都為溫燭雲傾倒。

情感經曆空白的兩人，交換着青澀但又飽含情意的吻。金色的光點于空中歡舞，将屬于通靈師的能力霸道地包裹。

一吻畢，他們分開時都有點輕喘。

蘇明緒抱着懷中不肯擡頭的寶貝，慢條斯理替她整理亂掉的碎發，嗓音染着情欲未退的啞意：“害羞啦？”

“...沒有，隻是要緩緩。”

溫燭雲埋在男人暖烘烘的胸膛，半晌才調整好急劇的心跳。

青年低低笑了聲，也不打擾女孩。事實上，他早已分不清胸膛裡的悸動到底是誰的了。

一點冰點突兀地在額頭，蘇明緒連忙朝天空看去。

洋洋灑灑的細雪從天而至，落于二人頭頂、肩膀。

“溫燭雲，下雪了。”

蘇明緒擡起女孩的臉，溫柔地和她蹭蹭鼻子，額頭相抵。

“開心嗎？這個冬天你見到的第一場雪。”

“嗯。”

溫燭雲安靜地欣賞着一切，感到無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