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魉”垂下眼眸:“師父,今日我不想學那些功法了。”
哦,當初這個小少年剛剛被她撿進绛宮的時候,一直很固執地叫她師父,即便她從未承認過。
可惜那時候他還沒有學會隐藏住自己眼中的情緒,一雙如星河般清澈的眸子裡藏滿了野心。有野心也并非是壞事,隻是他偏偏根骨薄弱,根本不是修行的材料。
桑葵被他纏着日日夜夜地問,可是那個事實少年卻怎麼也不肯相信。
桑葵頓了頓,反而問道:“你是因為不想學那些功法,才離開绛宮的嗎?”
“并非,”少年突然笑了起來,有了幾分後來邪氣的模樣,他逼近一步,氣息近在咫尺:“是因為——師父你一直偏心。”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少年的尾音裡帶了一些委屈。
他的身子貼近桑葵,發絲垂到少女的脖子上,幾乎要将她死死纏住。
一點寒光,藏在那垂袖當中。
桑葵後退一步,反問:“我為什麼要在乎你?”
“師父是你自作主張要叫的,功法我也毫無隐瞞,隻是我救了你的命不求你感激,你後來惹是生非還日日來绛宮找茬。”
“藤魉,你真不是一個好東西。”
與此同時,她反手将藏在少年袖子當中的尖刀奪下,一把刺進少年的心口。
雖然知道是幻像,但是又手刃了藤魉一次,心中真是說不上來的暢快。
桑葵樂颠颠地又踹上那個倒下去,一臉震驚與不甘地看着自己的“藤魉”兩腳。
什麼低劣的幻像,現在的藤魉和上一輩的他長得根本不一樣好不好!
四周悉悉索索的摩擦似乎有一瞬間的停滞。
那個“藤魉”卻突然容顔變幻,眉心生起了暗紅色的怨修紋,如同一點朱砂般。
那把伴随他百年的斬靈又重新回到他的手裡,他冷笑着看着桑葵:“你趕我下山,讓我身中劇毒而死,難道心中就沒有一點愧疚?”
“桑葵,我隻要一點愧疚。”
桑葵皺眉,假如在幻像當中,“藤魉”還是那個魔君的實力,那她還真揍不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了看看吧。
就在“藤魉”那句愧疚剛落下來的時候,桑葵擡手就是一拳,“都說了我不在乎你了!”
“藤魉”倒在地上,半天沒有說話。
桑葵摸着下巴,看來這個幻境并不夠真實,假如是平時的藤魉,絕對得反抽回來……不過好像上次也沒抽回來?
桑葵問道:“你還好嗎?不能是被我打傻了吧?”
……
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藤蔓以它們的方式在對話。
“好疼…好疼……嗚嗚,這個小女孩子怎麼那麼兇!”
“都叫你們不要放修無情道的進來!幻象根本影響不到他們一點!”
“哎,這個女孩子不是修無情道的啊!她身上……”
衆藤沉默,這個女孩的身上根本沒有一分靈力。
“算了,天賦之怪我們招惹不起。”
“招惹不起,招惹不起,趕緊把她放了吧。”
……
桑葵見那“藤魉”恨恨又懼怕地盯了她一眼,眼前又是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