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桑葵緊緊捂住嘴,她不知道這個東西是靠什麼來判斷人的位置,但是待在這裡是唯一可能性的辦法。
似乎是在山裡的緣故,天黑得格外快,昏黃的月光像是鬼目垂眸,悄然打量。
蟲女屍的身體緩慢爬過門檻,原本白淨的紗衣沾滿泥濘,青絲散亂,露出一雙閉着的眼睛。
即便如此,她還是輕而易舉地越過幾個障礙物,身體在庭院裡蠕動,最終移動到桑葵曾經待的那個位置。
“咯——”
蟲女屍面無表情,聲音裡卻有着疑惑。
空蕩蕩的庭院,沒有一絲人來過的痕迹。
體内的蟲子瞬間躁動不安,争先恐後地讓本就透明的皮膚不堪重負,她爬動地更快,在四面八方貼近地面仔細尋找。
……
蟲女屍最終停在一個水缸前,青瓷的水缸倒扣在地面上,泛着死人般的青白,光照下浮出蛛網狀的暗紅顔料,勾勒出牡丹花開。
她張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銀牙,迎頭撞了上去。
“嘭——!”
水缸破碎,卻隻剩下一地零散碎片,不見人影。
蟲女屍體内的蟲子尖叫起來,她顫動着身體,從青瓷片上爬過去,行走中胡亂撞翻好幾個筐籠草垛,然而那個它要找的人仿佛消失在這個世界一樣。
它終于走了出去。
……
空蕩蕩的庭院,終于傳來一聲呼吸聲。
聽到聲音的離去,桑葵呼出了那口堵在胸口的氣,渾身顫抖,心髒跳動。
她跌倒在棺材裡,驚訝之後的虛脫,幾乎讓她無力去推動面前的棺材闆。
不行,不行,振作起來。
桑葵用盡力氣,終于推開了面前的棺材闆。
她賭對了。
在之前去祠堂的時候,她就好奇為什麼門前挂大片黑布,這實在說不上什麼吉利,百年來黑色染料向來價貴,也不屬于可以随意拿來作遮塵布的範圍。
第二點,就是公良陰,他一直穿着一身黑衣。
不排除他是想和他的徒弟團們cosplay黑白雙煞的可能,但是桑葵覺得他們和雲隐宗同時到達這麼個偏僻村莊絕對是有理由的。
他絕對知道點内情。
桑葵懷疑,這個蟲子會忽略掉黑色。
她當時環視一周,正巧發現這棺材恰好是黑色,事已至此,也隻能賭一把。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院子巡視一邊,似乎沒什麼發現。
隻是沒有發現故事中摔碎的罐子。
桑葵倒是生出了一點疑惑,按照宗卷的内容,這家夫人死後身上的蟲卵應該被收進罐子裡,才會有她丈夫失魂落魄摔罐子的劇情。
可是為什麼如今看來,既然預備了棺材,最後夫人為什麼在罐子裡?
再這麼仔細一想,宗卷裡的内容實在是漏洞百出。
比如說,為什麼一個偏遠的小村莊會出現獨自一人的小姑娘?為什麼這裡的人會毫無疑問地收下小姑娘手中的花?而且按照她第一次見那蟲卵的殺傷力,剛送花的時候全村就應該滅了。
還有那個祠堂裡的女人,她似乎被囚禁在那裡很久,難道是因為一直接觸花的緣故,使她變成這種超強變異體了?
桑葵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線索的尋找并不像她想象中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