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送上一盤棉布,旁邊擺着剝好的橘子:“桑姑娘,少宗主說您上心了,比試結束要多加注意休息。”
“當然,這麼多規則真是讓人不上心也難啊。”桑葵歎了口氣,拿起棉布丢給藤魉:“擦擦你那刀吧。”
那刀上沾了不少藤蔓的粘液,顯得分外狼狽。
藤魉擡手接過棉布,卻是提着刀向她走來。
微風吹過,他鬓角的發絲在風中有些亂了,更顯得五官精緻得像是流蘇下的雕刻畫,如同鴉羽般的睫毛細長,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緒。
“怎麼?還要再打一場嗎?”桑葵摸了摸身上有些斷口的藤條,歎了口氣,打得太上頭也不好。
“我可是有一些累……”
少女的聲音堪堪頓住。
男人走到她的身前,低頭垂眸,細緻地擦拭着她臉上被濺到的粘液,目光依舊如同從前一般冷冽,動作中卻添上幾分溫柔。
“我下次會小心。”
冰涼的手指輕擡她的下巴,兩雙同樣仿佛和這凡塵毫無關系的眼睛對視,突然有了彼此雙方的聯系,像是平寂的日月湖忽然有風來到,從此泛起漣漪,永不停息。
“也不必如此小心。”桑葵反手按住他正在擦拭的手,不知為何下意識指尖用力。
怪了,為什麼心髒忽跳。
藤魉目光微移,這次是看着自己被掐得泛紅的手,收回了正在擦拭的動作。
“不盡全力不成架。”桑葵朝他眨了眨眼睛:“看在你好心幫我擦……的份上,祝你第二場順利,我們密境見。”
“桑師妹!藤師兄!”
桑葵一下台,就撞見了一臉興奮的聞宏揚,“瞧你這麼開心,可是比試過了?”
聞宏揚幾步跨到桑葵面前,聞言堪堪止住腳步,“那倒是沒有。”
桑葵聞言扶額道:“那可是你爺爺那邊解釋清楚了?”
聞宏揚頗有一種面對長輩的感覺,雖然面前是一個花蕊一般的小姑娘。
之前聞宏揚一回雲隐宗,去東陀村的事情便東窗事發,氣得聞家老太爺親自禦劍飛來雲隐宗,随身隻攜帶一根家法棍。據說,他專門為這個學了靜心咒,也沒擋住聞宏揚的慘叫聲大。
聞宏揚讪讪說道:“我也不清楚爺爺是怎麼想的,家裡既然送我來曆練,怎麼我去曆練了,又拿棍子抽我。”
桑葵再度扶額,不知道怎麼和聞宏揚解釋,隻得問道:“那你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可是有什麼好事嗎?”
“好事……對啊,桑師妹,你和滕師兄都赢了這次比試,難道不算一個好事嗎?”
聞宏揚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開始知道這個信息分明是很興奮的,但是想到這是桑葵和藤魉做出來的,又覺得仿佛理所當然了一樣。
“倒也不是很難。”
桑葵老實說道,畢竟按照前世的那麼多次比試來說,像剛才那種,不過是小狀況罷了,最長的那次,她和藤魉甚至對打了一天一晚都不分勝負。
聞宏揚聞言也禁不住地扶額,雲隐宗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一個雙赢局面?能打出那麼漂亮的動作的更是極少。
他離長老席很近,那些細碎的贊歎聲很難不傳到他的耳中。
不過既然是桑師妹,那一切倒也是說的通了。
“不過下一場比試可就要小心了,桑師妹。”聞宏揚說道:“下一場比試可是和那些長老們的親傳弟子比,要是運氣不好的話,搞不好第一場就抽到和長老比試,還是要多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