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嘛……
桑葵沉默半響,她當初是绛宮的神女時,這群八仙的名号都沒怎麼聽過。
不怎麼知道對方實力,對局确實有一些風險。
“倒也不必如此擔心……”
瞧着聞宏揚仿佛把第二試煉場當做刀山火海的樣子,桑葵本意是想寬慰一下聞宏揚,誰知旁邊居然傳來“啧”的一聲,緊接着那人說道:“不過是赢了一局對局罷了,這新來的弟子當真是不自量力,出口張狂。”
旁邊有人應和道:“魯師兄說的對,魯師兄你剛剛就快要赢了,隻差那麼臨門一腳,你都沒進入,偏偏叫那些沒實力,光靠運氣的人進入了,實在是可惡的很。”
“這叫什麼來着……”
魯才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這叫小人一朝得志,便猖狂!”
桑葵聞言扭過頭,眉眼輕挑看着那人:“當人面蛐蛐,下輩子是要變成蛐蛐怪的。”
圍着魯才的那幾個人一看,哄然散開,隻留下方才說過話的魯才。
那魯才面容倒還算俊朗,隻可惜眼下烏青,身子虛胖,實在是看着就是泔水爛瓜,不堪入目。
聞宏揚一看魯才便驚道:“竟也是臨城的人,呵,還真給我們臨城丢人。”
倒也是緣分,若說聞宏揚是臨城世家中的大草包,這位魯才便是二草包。
魯才剛剛聲音刻意壓得極小,本以為這兩人應該聽不見,他早就瞧見聞宏揚湊到個不是世家的草根女子旁邊,心中唾棄,連帶着這個女子也一同厭惡起來,更何況這女子晉了級,相當于搶了他晉級的位置。
卻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還沒他大的小丫頭竟然功力頗深,五感已經修煉到了如此地步。
他一時啞口無言,又看這扭過頭的是個漂亮臉蛋,張嘴半天隻蹦出個:“我這說的是事實,女人……女人就是斤斤計較。”
話到最後,又有些油膩,走到桑葵旁邊來:“你可知我是誰的門下的?要是輪到我的師父,你可就完蛋喽。”
話剛說完,魯才不知為何感覺四周有一股冷意襲來,禁不住抖了兩下,頓覺得頗失風度,剛想直起脖子再硬說上兩句,卻突然感到一個冰涼的事物抵住了脖頸。
是一把寒光冷冽的尖刀,刀尖上纏繞着古樸的藤紋,即便是普通人看了都知道是無上至寶。
面前的那個男人低頭看着他,面部輪廓線條分明,偏偏五官秾豔昳麗得驚人,讓他不由從心底生出自卑感。
藤魉提刀直貼魯才的脖子,雖未觸及骨血,魯才卻仿佛骨血連帶着也寒涼起來。
“你怎麼來了?我還當你走了呢。”桑葵走了上來拍了拍藤魉的肩膀,果然是架還沒打夠,不過随便拿路人出氣是不對的。
“你不是想看他的下輩子?我早點送他去。”藤魉道。
魯才想擠出個笑容來打圓場,嘴角卻隻是僵硬地扯了兩下:“先前是我失言,和這位姐姐玩鬧一場,師兄你且切莫當真了。”
旁邊的聞宏揚一拍手道:“魯才,你這可是叫錯了,按照入門的年份來看,你還得管這位藤師兄叫師弟呢!”
臨城就魯氏和聞氏二足鼎立,兩家明争暗鬥不少,魯才比他先一年進雲隐宗,足足被魯家家主将這件事情提到他爺爺面前說了百次!還是不誇張的那種百次!
想到這裡,他更是收不住嘴:“難道說?你打不過這位師弟?哎呀也是,你連第一場試驗都沒有通過吧,那你怎麼敢說人家,莫不是心裡嫉妒,嘴上也說出口了?”
魯才臉色瞬間一陣白一陣紅,一看是聞宏揚,心中更是氣憤,又怕太氣了惹毛了正提着刀的藤魉,堪堪閉住了嘴。
魯才惡狠狠地瞪了聞宏揚一眼,又沖桑葵小聲道:“這位姐姐,方才言語多有冒犯,你要知道,這雲隐宗内宗門弟子是不許私下比試的……”
“是嗎?”桑葵問道:“那就許私下诋毀他人了?”
“我哪有诋毀你!”魯才一下子跳起來,卻又被藤魉冷冷地掃上一眼,雖然刀尖未觸及他的脖子,魯才的識海中卻出現個恐怖畫面,他仿佛已經看見自己的頭顱斷裂,咕咚一聲掉了下來。
“啊——!”
他驚恐地看着藤魉,不知被誰踢了一腳,隻覺得眼前一黑,再次睜眼時,那清麗蓮花般的面容在他眼前悠悠歎了口氣,手裡擺弄着一個小巧的黑石頭。
留影石!
還是他的留影石!
桑葵将留影石在手中提着抛了幾下,抓住天中一隻鴿子腿,報出一連串的地名,白羽靈鴿張開嘴,聞宏揚忙湊上去。
“我來我來!”
聞宏揚說罷往鴿子嘴裡丢了幾顆靈石,鴿子嚼吧兩下,撲哧着翅膀飛走了。
魯才越聽那地名越覺得熟悉,問道:“這不是我家嗎?”
“你的留影石,不送你家,難道還能給你賣了?”桑葵拍了拍他的肩膀,“剛剛的畫面寄給你娘了,不用你出郵費。”
魯才:……
瞧這話說的,他不說謝謝還顯得他不禮貌了。
聞宏揚在一旁看着,心裡嘴巴都快要笑咧開了,魯才他娘在他家外号鐵娘子,聞家家法好歹用木棍,魯家他娘用的可是鐵棍,硬生生把魯才一個天生纨绔打進了雲隐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