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本性難移,魯家勢大,魯才一入雲隐宗,腳一離地,蠢氣就上頭,在幾個小弟的吹捧下更是找不到北。
聞宏揚不由拍掌,桑葵這是在幹嘛,這是在拔苗助長……啊不對。
他一掌拍到魯才背上:“老兄,還不趕緊說謝謝!”
魯才沉默半響,咬牙切齒道:“聞!宏!揚!”
“在這呢。”
“……”
就在這時,第二場試煉恰好報到了桑葵的名字。
桑葵勸藤魉幾句,魯才感覺脖頸上的刀雖然放下了,卻仍舊有一隻鬼爪在自己身上爬的感覺。
“君子動口不動手,”桑葵笑眯眯地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動手的時候還沒到呢,可省着點力氣吧。”
現在不過是遇到一個圈套,日後估計就是好幾個等着他們跳了。
男人薄唇輕抿,望着她的目光有一瞬凝固,道:“好。”
桑葵滿意地用藤條拍了拍他,轉身離去。
直到藤魉和聞宏揚也相繼離去,周邊的那些人又湧了上來。
幾番瞎了心眼的吹捧後,魯才的面色終于從青白紅潤幾分,沉默半響方才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哼,算了,犯不着和這種馬上就要挨揍的人計較,掉我的檔次。”
旁邊有個弟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魯師兄,你可是有什麼準備了?”
魯才抖着身子嗤笑一聲:“惹人也不看看惹的是睡,靠着聞氏就可以傍身了?等該日我姐來了,可有他們好看的!”
*
繞過那一層仿若雲龍口中緩緩歎出的缥缈雲霧,方才到達第二層試煉台,這裡與半扇閣極為相似,同樣設有層層疊疊的回廊,一眼望去曲折蜿蜒,沒有盡頭。
看來葉極素不僅要負責煉藥,還兼職雲隐宗的室外設計。
桑葵移步至領号處,伸手接過了屬于自己的号碼牌。
這第二試煉場與之前不同,考慮到參賽弟子之間實力差距較大,所以這個号碼牌上印的不是數字,而是對手的姓名,以便于弟子提前知道後早些放棄。
她的号碼牌上是:苗天佑。
少女托着下巴,将木牌随意在手中甩了一圈。
聞宏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小嘴真跟開了光一樣,說啥啥應,隻可惜應得不太好——
這回跟她對局的,還真是八仙之一,那位傳聞中煉器的副業勝過主業,力能扛鼎的苗天佑長老。
踏入第二層試煉台,便能明顯感知到與第一層的差異,其構造布局顯然更加錯綜複雜,台内冬暖夏涼,百般适宜。
桑葵在那裡百般無聊地等了許久,那位苗長老方才姗姗來遲。
苗天佑一身少見的與自身氣質極其不搭的黃衣,這顔色相對于他一個大漢來說,未免顯得太過于秀氣了,對于一個面上顯了年紀的人來說,也顯得過于年輕了。
隻瞧着他緊實的肌肉幾乎要把那薄衫撐破,桑葵沉默半響。
是不是來錯人了?雲隐宗的長老已經窮到穿不合身的衣服了?
場上也一片嘩然。
“那是我們都苗長老?”一個弟子呆若木雞,拉着旁邊弟子的衣服問。
“那是你的苗長老,不是我們的。”那弟子連忙将他的手甩開,跑到角落去。
長老席上的幾個長老幾乎個個拍掌大笑。
“是誰下了什麼賭注嗎?還是說苗長老懶得打,準備把這小姑娘笑死?”琴長老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月琴,速速取我的留影石來!”
枝長老卻是沉默半響:“苗天佑這人啊,倒也真是念舊。”
可惜念得不太好,該記的不記,該忘的不忘。
“小姑娘,你可知道绛宮神女?”
在場之人誰也沒有想到,苗天佑就這麼直截了當地将這個稱号說了出來。
桑葵當然也沒想到,她心說,太巧了,何止知道。
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