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總不至于是看上了她吧。一個激靈，猛甩頭，郭呤感到身體一陣惡寒，将這個絕無可能的選項排除掉。

天色漸漸暗下來，提着木桶進正房時，郭呤已經徹底平靜下來，她的腦子想不了太多太複雜的事，順其自然吧，至少目前她覺得徐焱不可能認出她來。“大人，泡泡腳解乏。”

木桶中升騰起氤氲水汽，燭光下徐焱的面目晦暗不明，一隻腳向前伸出。

心底翻個白眼，郭呤認命地蹲下，為徐焱脫靴解襪。兩隻腳都光裸了，卻仍不肯老實的伸入木桶中。

郭呤癟了癟嘴，伸出一根手指在木桶裡攪了攪，揚臉時露出敷衍的笑。“大人可以泡腳了，溫度剛剛好。”

徐焱這才将雙腳落入木桶中。

什麼毛病！郭呤在心中把徐焱罵得秃了頭，這才心滿意足地提着他用過的木桶出了正房。

西廂房内亮着昏黃的燭火，譚琮接過周立遞來的布巾擦臉擦脖子，閉着眼長處口氣。“徐焱有什麼反應？”

周立接過譚琮手中的布巾，搓了搓，才道。“徐校尉和往常一般，看不出不同。”

輕哼一聲，這次譚琮開口便帶着濃濃的醉意。“那小丫頭如何？我看你和她相處挺不錯的。”

“她叫郭呤，個性很是活潑，沒什麼小心思，人不錯，容易相處。”周立中肯地回道。

掀開眼角斜睨了這位從小陪伴他長大的玩伴兼仆從一眼，譚琮一笑。“看來你對她的印象很不錯，怎麼，你喜歡這樣的？”後一句半開玩笑道。

“不，不是，我...”周立急急辯解，瞧見譚琮調侃的模樣，這才平複下心情。“她讓人感覺就像是和一個要好的兄弟相處一般。”

“哦。”

這一聲轉了幾個調子，周立還以為譚琮不信，正要再解釋，卻見他已閉上眼半倚在床邊。

周立服侍譚琮睡下，吹滅燭火，剛要和衣躺在床沿下，極輕的敲門聲響起。

“周立，你還沒睡吧，開開門。”門外是郭呤壓得極低的聲音。

周立起身，回頭看一眼安靜的床，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拉開一條縫，月光從縫隙裡透進來，他看清了門外的人。

郭呤抱着一卷鋪蓋，用肩膀将門擠開些，交到周立手裡。“早晚寒涼，墊個被子，我先走了。”說罷，果然轉身離開。

“诶，多謝。”周立的聲音微不可聞。他立在門邊好一會，才合上門，輕手輕腳地走到床沿，将鋪蓋鋪在地上，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