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萬萬不可!” 宋铎驚恐道。
“要我去到那荒蠻之地,嫁給一個老匹夫,還不如讓我去死!” 永穆公主便作勢要抹脖子。
“公主殿下!” 虞江南、宋铎甯兒異口同聲急道。
“公主,你若真去了,那甯兒也要追随公主而去!” 甯兒急哭道。永穆公主右手舉劍停在半空,“璃兒!住手!” 穆羽聞訊趕來,正巧看到永穆公主拔劍要自刎,即刻上前厲聲阻止道。
永穆公主看到穆羽,眼淚忍不住撲簌簌掉落下來:“穆姐姐!我,我,不想嫁到西域!”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把劍放下,我有辦法可以幫你!” 穆羽道。
“穆姐姐,你莫要騙我!你真的有辦法?” 永穆公主半信半疑道。
“璃兒,你相信我!我何時騙過你?” 穆羽慢慢靠近永穆公主,接過她手中的劍,轉手交給宋铎,宋铎連忙收回,退到一邊。穆羽把永穆公主抱在懷裡,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永穆公主伏在穆羽肩頭痛哭失聲。
“公主,你吓死奴婢了!”甯兒撲過來抱住永穆公主道,衆人皆松了一口氣。
穆羽帶永穆公主回到營帳,虞江南随後而行。“穆娘子,你有什麼好辦法?” 甯兒急不可耐的道。
“此事關鍵在于,要趁陛下還未下旨之前讓陛下斷了這個念頭!” 穆羽道。
“我該如何行事?穆姐姐,你且說。” 永穆公主道,此時永穆公主心中燃起一線希望。
“隻是這樣做,未免有損公主清譽!” 穆羽有些躊躇道。
“穆姐姐,隻要能讓父皇斷了這個念頭,我做什麼都甘願!” 永穆公主堅定的道。
“好!此事說難也不難,如若此時公主的準驸馬出現,或可讓陛下改變心意!” 穆羽道。穆羽将計劃細細說與永穆公主,穆羽提到的驸馬人選便是永穆公主的親堂兄弟定安公主之子王繇,這是史料中記載的永穆公主未來的準驸馬!
“這,穆姐姐,隻是不知兄長可會應允?” 永穆公主遲疑道。
“璃兒放心,他定會應允!不知璃兒可中意?” 穆羽肯定的道。
“穆姐姐休要打趣!為今之計,姑且一試!” 永穆公主有些嬌羞的道。
“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十足把握?” 虞江南疑慮道。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穆羽道,“璃兒,你且先回宮等我消息。”
“好!穆姐姐,我相信你!” 永穆公主道,随即與甯兒一同回宮不提。
“此事無異于欺君,一旦敗露,你可有想過後果?” 虞江南擔憂道。
“我知道,但我不能見死不救!” 穆羽堅定地道。
“好!你既已決定,生死由命,我陪你!” 虞江南注視着穆羽道。穆羽欣慰的看着眼前的虞江南,他和江楠一樣,無論自己做什麼事情,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自己!
“此事若要成,需得一人助力!” 穆羽道。穆羽想起史書中記載永穆公主于開元十年下嫁王繇,由此她應不會去和親,但個中曲直未有詳實,于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一試。于是穆羽先行去到定安公主府,定安公主現任驸馬乃博陵崔氏太府卿崔銑。
說起這定安公主也是個可憐人,第一任驸馬琅琊文烈公王同皎被誣謀反被中宗斬殺,王同皎死後,定安公主改嫁韋皇後從祖弟韋濯,生子韋會。唐隆元年六月,李隆基與太平公主聯手發動“唐隆政變”,誅殺韋後集團,韋濯被殺。韋濯被誅後,定安公主改嫁名門望族崔銑 。于定安公主來說,生在皇家,為了皇族利益,自己的終身大事從來都身不由己 ,而驸馬的生死也隻是皇帝一句話就能決定的。
“啟禀公主殿下!門外有個自稱是穆羽的穆娘子求見!” 管家來報道。
“穆羽是何人?” 定安公主道。
“殿下,這穆娘子就是陛下禦賜的金繡娘!” 管家回道。
“哦?聽說自從她進京後就攪弄風雲,搬弄是非,把個定遠将軍迷得七暈八素!京城中最近發生的諸多異事都與這個金繡娘有關,本宮倒是很好奇,這金繡娘究竟是何等人物?敢如此肆意妄為,不自量力?不想今日自己主動送上門來,叫她進來吧!” 定安公主頓時來了興緻道。
穆羽進入正殿看到眼前這位飽經風霜,曆經滄桑歲月的皇家公主,心中不僅感慨萬千!“民女穆羽,參見定安公主!” 穆羽叉手拜道。在穆羽觀察定安公主的同時定安公主也在細細打量眼前這個“金繡娘”!
“聽聞你執意要見本宮?有何事啊?”定安公主開門見山道。
“民女鬥膽懇請殿下向陛下提親,為琅琊郡公求娶永穆公主!” 穆羽同樣快人快語道。定安公主吃了一驚,她怎知我心中所想?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繡娘,竟敢幹涉皇家政事!這豈是你能左右的?” 定安公主震怒道。
“殿下息怒!民女隻是實言以告!正可謂天賜良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還請公主殿下三思!” 穆羽叩拜道。
“你又怎知本宮會答應?” 定安公主又道。
“這于殿下而言其利有三:一則為琅琊郡公前程計,琅琊郡公如今雖承襲爵位,但并未得到陛下重用,如若與永穆公主締結良緣,可保後世富貴榮華,終身無虞!二則永穆公主乃陛下最寵愛的女兒,必不忍心公主遠嫁異國,隻是當下并無合理說辭婉拒于阗使者,若此時定安公主出面定能為陛下解憂,陛下自會感念殿下今日之恩!三則我大唐又何止一個公主?于阗王并未指明是永穆公主,這便是機遇!殿下曆經變故,飽受滄桑,應能感同身受!如若能與公主聯姻,解救公主于水火,公主自會感恩戴德,殿下方可高枕無憂!” 穆羽不急不慢款款道來。
定安公主聽她說的頭頭是道,心中已是豁然開朗,臉色柔和不少。這永穆公主要聯姻之事,亦早有耳聞,那王繇與永穆公主自小青梅竹馬,早就暗生情愫,已是百般請求定安公主,救公主于危難之中。
“陛下欽賜的金繡娘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本宮聽來聽去,卻不知這于你有何益處?” 定安公主道。
“且不說草民與公主名義上的師徒情誼,公主是那般純真善良,端正美好,待我更是情同姐妹,我斷不能眼睜睜看着公主獨自一人深入龍潭虎穴!即便殿下不肯出手相助,我亦是會想盡一切辦法搭救公主于水火之中!” 穆羽擡起頭語氣堅定地道。
定安公主微笑着點點頭道:“金繡娘重情重義,令本宮刮目相看!”
“那殿下可是應允?” 穆羽喜道。定安公主點頭“嗯” 了一聲。
“多謝殿下搭救之恩!” 穆羽跪拜道。
“起來吧。” 定安公主擺了擺手道。穆羽随後告退回府,将此消息傳給永穆公主,一切按計劃行事。
“繇兒,剛才你都聽到了?” 穆羽走後,王繇從屏風後走出來,定安公主問道。原來管家奏報時,王繇正在此處與定安公主商議如何搭救永穆公主之事。等穆羽進來時,王繇便悄悄躲在屏風後面。
“聽到了,母親。” 王繇道。
“你意下如何?” 定安公主問道。
“但憑母親做主!” 王繇俯首拜道。
“好!那本宮明日就入宮!” 定安公主道。王繇對永穆公主早就心存仰慕,隻是生性懦弱,不敢表露心迹,沒想到這層窗戶紙竟機緣巧合被一個繡娘戳破!也未料到母親竟如此痛快答應,這讓王繇着實喜出望外!
“如何?” 穆羽剛跨進門檻,虞江南便迎上前道。
“定安公主已答應提親!” 穆羽道。虞江南松了一口氣,又道:“你是如何斷定定安公主會答應此事?”
“定安公主乃前朝公主,目前處境尴尬,琅琊郡公又生性軟弱,并無所長,前途堪憂;永穆公主為當朝公主,又是她自小看着長大的,易地而處,我想定安公主也定不願看到悲劇重演!” 穆羽道。
虞江南面露微笑,凝視着穆羽打趣道:“想不到我家娘子竟有如此心智?”
穆羽登時羞得滿臉通紅,“你胡說什麼?誰是你家娘子?” 說完扭頭就要逃,卻被虞江南一把拽住,抱在懷中,二人對視良久,虞江南輕柔的擡起穆羽的臉頰,緩緩俯下身來,嘴唇輕輕觸碰到穆羽的唇,穆羽閉上眼睛,任憑心中跌宕起伏,波瀾壯闊,虞江南與穆羽二人擁吻纏綿,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