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同學向老師說明情況後,白瑜年帶着宴雪然去了醫務室。
沈朝沒有回班,反常跟了過去。
白瑜年是很喜歡沈朝陪在自己身邊的,可現在卻有些不高興。
哥哥的眼神完全黏在了那人臉上,目光裡還有着他從未見過的情緒。
他喉嚨裡泛起酸意,像是生吞了一枚青杏,攪得他五髒肺腑都難受,沉甸甸地墜着。
為什麼要這樣去看别人?
眼裡湧出明顯失落,白瑜年委委屈屈地想:明明在他之後,他是從未見過沈朝對誰特殊一點的。
怎麼可以這樣?
他轉瞬又恨恨咬起牙,看向空間裡全然稱得上是無辜的另一人。宴雪然靠的是什麼?那張臉麼?
可是那臉他一點也不覺得好看,他在心裡默默重複:“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
過一會兒又想起一句:“以色事人者,能得幾時好?”
生得那樣一副狐媚樣子,難怪一開始看到就忍不住厭煩這人。
氣呼呼的小狗耷拉下尾巴,坐在一旁椅子上絞着手指,又不敢去質問沈朝為什麼要那樣看一個陌生人,隻能忍氣吞聲咽下這口氣,目光不善地瞪向床上人。
“寶寶”,寂靜中,沈朝側首看向身邊人,“這個人,我昨晚就見到了他。”
白瑜年無辜歪頭:“宴同學昨天才轉來我們班,哥哥你就碰見啦?”
昨天?原來是昨天才來。
沈朝不安的心鎮定許多,臉上笑容也變得真心實意。
白瑜年餘光掃了床上一眼,微微歎氣:“宴同學昨天和我做了同桌,今天就病倒了,好可惜。”
沈朝不疑有他,想起昨晚的事:“我是在門口遇見的,保安說是要還你筆記。”
“我不急着要用筆記呢,怎麼會?”白瑜年面不改色,适時露出小小驚訝,“或許是來找我有其他事情。”
才剛來這就會對劇情裡的白月光青眼有加嗎?沈朝心裡又有些酸意,幹脆合上眼假寐起來,不知不覺間,男生沉沉睡了過去。
從沈朝的睡顔裡回神,白瑜年翹起微笑,摟過烏發男生的肩,親密地挨了過去。
“哥哥?”他輕輕喚了幾聲,隻聽見懷裡人淺淺的呼吸聲。
白瑜年放下心,盯着沈朝安靜溫順如天使般的睡顔,心髒很快又劇烈跳動起來,渾身更是燥熱無比。
哥哥嘴巴好紅呀,像莓果。
他呆呆地想,看着沈朝挺秀鼻梁下的唇,一種奇異的感覺逐漸充斥内心。
是不是抹了女孩子用的口紅?
看着懷裡人透着水潤色澤的唇,白瑜年一時之間有些疑惑。
是真疑惑還是假疑惑自不必戳穿,他心裡隻嘀咕一小會,便寬慰起自己來:我隻是蹭一蹭而已,又不會真的親上去...而且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哥哥有沒有塗口紅?
心裡的狼子野心愈發膨脹,白瑜年舔了舔唇,喉結重重滾動。
哥哥也香香的呢,和他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
低下頭的一瞬間,白瑜年這樣想道。
琥珀色瞳孔的男生虔誠吻了上去。
但明明一開始隻是想輕輕蹭一下的,可當雙唇接觸的時候,白瑜年心裡便升起一種欲壑難求的渴望,這份渴望燒得他胃都在疼,神智也要不再清醒。
再往下親一點吧,他紅着臉,磕磕絆絆吻了上去。
嘴巴好軟哦,像甜甜的果凍...
好像是沒有抹口紅,那嘴巴為什麼這麼甜,是不是背着他吃糖果了?
壞蛋...為什麼不分給他糖果?
可不可以咬一下?會被發現嗎?
可是哥哥好好看啊,他還想再吃沈朝的嘴巴。
不可以這樣了——
短短幾秒,心路曆程便經過好幾個階段。
白瑜年臉紅得要滴血,直到嘴巴都有些發酸,才慢吞吞将唇舌收回,臨走前,還貪婪搜刮了一下懷中人口腔裡的餘津。
好喜歡哥哥,他忍不住捧起臉,兀自陷入少男情思之中。
心裡仿佛有隻小鹿在他心間亂撞,白瑜年摸起自己唇瓣,回憶起剛剛的觸感。
心思仍在亂跳,完全不知道飛往了何處,陷入情思的男生蓦然回首,卻對上了在病床上靜靜躺着不知道看了他們多久的宴雪然。
白瑜年下意識表情一凜,但不過幾息,又很快反應過來,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幾乎是以一種示威的态度回望過去,還夾着幾分挑釁。
宴雪然别過臉,心裡想起昨夜的沈朝,熱情到甚至是有些不禮貌邀請他的好心人,原來私下裡早戀,對象還是同性麼?
他剛剛看了個完全,剛醒來時他還渾噩,不知道這是何處。
下一刻轉頭就瞧見自己昨日被安排的同桌正小心竊吻起身邊男生,吻下去後還跟忘了時間一樣,久久沒有自拔。
他也毫不避違,甚至是有些恍然大悟意思在的,接吻原來是要伸舌頭的,他之前還以為隻需要貼上去呢?
不過這又與他有什麼關系?宴雪然想偏過頭,可視線猶在緊盯那兩人。
說不清心裡是一種怎樣莫名的失落感。
宴雪然把這歸結于生病帶來的不高興。
他迎着白瑜年熠熠生輝、耀武揚威的眼,慢慢撐着身子坐了起來:“你們是在...”
沒問完,白瑜年打斷他,臉上笑容清晰:“你想的沒錯。”
他們倆說話聲音隻壓低了一點,沈朝被那點窸窣動靜吵醒,睜開眼便見兩人都在看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