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玉家護衛隊隻聽玉霖的号令,不知何時這支隊伍落到了玉慕生手中,原來玉慕生在玉霖病重時不僅僅隻在床前當孝子。
玉慕生慢悠悠地走過戚懷安身邊,戚懷安剛想問他為什麼殺周軒,但當玉慕生目光掃過戚懷安時,戚懷安頓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問出口。
戚懷安向玉慕生低下了頭,也喚了一聲“少主”。
押着龍元申、龍元夏、靳真下山的時候,玉慕生與戚懷安并肩而行,玉慕生泰然自若,用淡然的語氣對戚懷安說:“我母親腦子糊塗了,之前大夫來診治過,讓她好好吃藥,但她總是不好好吃,所以病情愈發嚴重,才會幹出勾結外人謀殺親夫的糊塗事來。剛才她說的那些話也是糊塗話,不可信。”
“那話我自然不會信。”戚懷安說。
玉慕生微笑着對戚懷安道:“以後無論我母親說什麼話,都别信就是了。”
戚懷安看了玉慕生一眼,剛才發生那麼大的變故,玉慕生還親手殺了一個人,可玉慕生竟然鎮定自若,甚至春光拂面,心情不錯的樣子。
戚懷安忽然覺得自己從沒認識過這個結義弟弟。
但戚懷安很快自我寬慰,心想這不就是自己想看到的嗎?這才是個領袖的樣子,慕生成長了,能夠獨當一面了。
戚懷安很欣慰。
戚懷安走着走着,忽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但他欲言又止,把疑問壓了下去,沒在這裡發問。
回到行江築後,因為玉霖還在昏睡中,不能親自審問,所以護衛隊在玉慕生的命令下,把龍元夏、龍元申、靳真暫時先關了起來。
忙了半天,天都黑了。
夜晚,行江築花園裡,隻有戚懷安和玉慕生兩個人時,戚懷安才開口問玉慕生:“賢弟……不,少主,今天龍家家主和夫人在靜岚庵會面,這事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
玉慕生沒有隐瞞,“是。”
“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帶你上山,而是你引我上山?”
“是。”
“那為何不帶護衛隊一起?”
“護衛隊出動,聲勢浩大,必會有人傳信,容易打草驚蛇。帶大哥一人正好,大哥一人當百。”
“為何不一開始就告訴我?”
“因為我太了解大哥了,以大哥耿直的性子,一定會堅持禀告我父親再行動,可時機難得,等禀告完父親再行動,機會就錯過了。”
戚懷安笑出聲來,說:“一定會堅持禀告盟主再行動?在少主眼裡,我就是這麼迂腐的一個人?”
玉慕生朝戚懷安看過去,盯着戚懷安看了許久。
或許是剛抓了龍元申和龍元夏的緣故,玉慕生心情激蕩,他望着戚懷安,忽然脫口而出:“大哥難道不迂腐嗎?大哥不僅迂腐,還是個榆木腦袋,我說找個竹林躲起來,兩個人相伴一生,你就隻聽到‘躲起來’,沒聽到‘兩個人相伴一生’麼?”
玉慕生剛說完,他腦子就“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兩頰燙得像火燒,心想自己怎麼就把這話說出口了?
戚懷安登時瞪大了眼睛。
戚懷安隻是有點遲鈍,但他不是傻子,玉慕生都說得這麼直白了,再看此時玉慕生的樣子,目光躲閃,月光下能看到他耳根微紅,戚懷安怎麼可能還不明白?
可戚懷安不理解,他除了震驚和不可思議外沒有任何别的心思,戚懷安眉頭微皺,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着玉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