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被引誘的忘記了的過往叫催眠,你的脆弱、潛意識,被另外一人牢牢抓在手裡,你卻一無所知。
“我說了什麼?”梨白平淡地問。
“顯然,你的好奇心并不是很強烈。”莫天青倒了一杯茶,放到梨白面前。
看着精巧的茶杯上升騰的煙霧,梨白端起來,禮節性地抿了一口,不做評判。
“就像現在,你讨厭茶的味道,但你還是喝了。”莫天青說道。
“我在夢裡對你說我讨厭喝茶了?”梨白看着莫天青,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莫天青微微一笑,回道:“也許吧,記不清了。”
“面試過了?”
“來上班嗎?”
“來,我住在哪裡?”梨白絲毫不見外,這個奇怪的地方,别出心裁的面試,理所應當的回答,梨白平靜地想,這個世界總要瘋。
試用期一周,一周工作下來,雙方還是比較滿意的,正式簽訂了合同。
梨白覺得自己提前過上了老年生活,美中不足的是,房子不是自己的。她抿着奶茶,拿着一把椅子坐到露台,吹着海風,看碧藍的海,想着晚飯應該吃些什麼。自己的雇主兢兢業業地接待來訪者,而她住着雇主的房子,吃着雇主的飯,偶爾巡視一下雇主的花園,然後就像現在這樣,躺在一邊,數着嘴裡的珍珠有幾顆,看遠處海天一色,日子不要太過悠哉,還有錢拿,梨白心想自己以前過的都是什麼苦日子。
樓下的引擎聲響起,來訪者離開了。梨白将空了的奶茶杯放到垃圾桶,重新泡了一壺茶。
這是她新學會的技能,畢竟雇主喜歡喝茶,她也得發揮些用處。
“莫先生。”她将茶水輕輕放到桌上,離開時輕輕關上門,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然後回到客廳,将客廳收拾幹淨,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除了工作上的交集,她和老闆一天碰不上幾面,雖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真的比陌生人好不到哪裡去,這樣的社交距離,對于她和她的老闆來說,都是絕佳的。
“今晚帶菜?”梨白點開微信對話框,例行公事的詢問老闆需不需要帶菜,家裡有阿姨做飯,順帶做她的,她當然知道阿姨每天都會将菜備齊。
“買把青菜,謝謝。”沒一會兒,居然收到了回複。梨白挑眉,看見轉過來的青菜錢,100?想了想,故作矜持地沒有點接受,想着再等一會兒,不要太急切。
“什麼菜?”為這一百元,可得問仔細。
“都可以,煮面吃,今天阿姨不在。”
這是什麼意思,梨白看了這一排話,心想莫不是要我給他做飯吃?她看了一下上面橘色的方塊,心想也不是不行。于是她發了個OK過去,披了件外套出了門。
這個小島并不大,所有的貨物都靠一艘小小的船送進送出,島上的居民自己自足,有着一套完整的社會體系,莫天青住的地方算是偏遠的,離小島繁華處有2、3公裡遠。梨白騎着小電驢,慢悠悠地沿着海邊公路前行。
一輛藍色摩托車唱着叮鈴東隆的歌從對面闖來呼嘯而過,天空中回蕩着少年誇張地聲音:“看這個大嬸哈哈哈。”
一臉尾氣的梨白頭發淩亂,心情也亂糟糟的,少年的嘲諷莫名其妙,梨白也覺得莫名其妙,關鍵的還是大嬸這個詞,實在令人無語,她嫌剛剛那輛摩托車的吵鬧與放肆。
菜市場是這座島最熱鬧的地方,形形色色的攤販坐在一邊不叫買,隻有顧客詢問的時候回答兩句,可能因為大家都太熟,價格什麼的也很公道。
“今天還是小白菜嗎?”
“對,還買了一點肉。”梨白微笑回道。
“這是哪家的姑娘,長得水靈也。”旁邊有人問道。
“哎呀,就是牛頭嶺新搬來的那戶人家。”
“噢,那裡呀。”
漁村人不多,來了新客,沒幾天全島的人都能知道。就這麼幾天,梨白在這片菜場就混了個臉熟,有時候,熱情的大媽們還會問梨白一些其他的問題,幾歲了,來了多久了,呆多久呀,做什麼工作呀?結婚了沒?沒什麼特别的意思,隻是想和老姐妹們聊天的時候,多一些法寶。
騎着小電驢回去的時候正趕上落日,雞蛋黃的太陽緩慢的沉下,暗色的礁石經受着海浪的拍打,梨白遠遠看了一眼海面上最後一點紫紅色的光,映着天邊的那一處小小的天地,藍色的波濤一層推着一層往沙灘上趕,不遠處兩個黑黑的小點,像是荒漠裡帶刺的仙人掌。
老闆叫帶回來一把青菜,梨白還多帶了一些配菜,她想順便就一起做了,今天都吃面,結果當她看着老闆穿上圍裙的時候,表情有些呆滞。
“一起?”莫天青問道。
“好。”
10分鐘不到,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被端上了桌。梨白吃得極快,用行動表示了對這碗面的肯定,湯水都喝的幹幹淨淨。
“真好吃,老闆,你可以考慮開個面館。”
“開面館?”莫天青想了想,認真地說道:“一個小時能賺1萬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