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兒的訪客少了些。
某一天,梨白看到一個包裹嚴實的人,偷偷摸摸進來了。
“你是誰?”
“莫天青在嗎?”來人還戴着墨鏡,頭上也有個黑色的帽子,身上一件黑色的衛衣,衛衣帽子蓋住了頭上本來蓋着的黑子帽子,薄唇白皮,看起來是個愛美的。
梨白回道:“您有預約嗎?”
來人不耐煩地回道:“沒有。”耐性似乎被耗盡,他之間略過梨白,直沖沖地往裡走,自然是被保镖攔住了。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攔我!”炸藥桶一點就着,全身黑的某人像隻小雞仔一樣被人提着,大喊大叫,手舞足蹈,剛剛梨白還覺得來人挺高,現在和保镖對比起來莫名嬌小可憐。
推搡間,男生的眼鏡掉落,叫嚷的聲音戛然而止,聽得一聲驚呼:“被看到了!”
有什麼不能看見?梨白好奇心不強,也沒打算窺探顧客的隐私,現在這一位是很不喜歡被人知道他的容貌的,她擡腳打算離開,熟料這人撞了上來,把她撞得一個踉跄,兩人一起摔倒。
真是倒了大黴了,梨白心想,她擡起一張愠怒的臉,和另一張擋着半邊臉的人對上,這雙眼,看起來有些眼熟。
還沒等她細想,那人手忙腳亂地拿起地上地眼鏡戴上了。
“對不起。”楊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扶起梨白道了個歉。
梨白心裡窩着火,面上卻隻能笑嘻嘻地回道:“沒關系,您剛剛說沒有預約?請您先到這邊坐一會兒,麻煩您登記一下,這邊我去和老闆說一下。”
“好,好的。”
梨白将人帶到客廳坐下,端了茶水,安排妥當後,上了樓。
“老闆,有來訪者。”梨白敲敲門,說明來意。
“進來吧。”莫天青清冽的聲音響起,透過厚重的房門,影影綽綽不真切,梨白擰着門把手,推門進去。
穿着長衫的青年端坐在梨花木的太師椅上,厚重古樸的桌子上擺着文房四寶,一卷書随意放在一邊,鋪開的白色宣紙上黑色的墨渲染開來,煙雨樓台寫意風流,像是穿越了時空。
“坐到這邊來。”莫天青站起來,示意梨白坐下。
“有來訪者。”
“不急。”莫天青将宣紙放到一邊,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醫藥箱,從裡面拿出碘伏,紗布等用品。
“把手伸出來,左手。”
梨白伸出手,一塊不大的擦傷映入莫天青的眼,他拿起棉簽,沾了碘伏,細細消毒。
“這麼點傷,過幾天就好了。”梨白不解,她剛剛心中有氣,隻是平白被人推了,但傷口也不大痛,想來也沒有什麼,畢竟到這兒來的人都不算正常,她何必和不正常的人計較呢,現下,莫天青這種做法,倒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話是這樣說,但我想給你上藥。”莫天青似乎對這方面很有心得,消毒上藥步驟井井有條。
就這麼過去了十幾分鐘,梨白看着坐在那裡巍然不動的某人,再次開口提醒道:“客人,不去見?”
“讓他再等會兒。”莫天青毫不在意地說道,“再過會兒,叫人把他打發了。”
梨白聽到這話,問道:“你叫他等會,又不見人?”
“嗯呢。”莫天青懶洋洋地搖着搖椅,昏昏欲睡,雕花的窗戶外一片翠綠,一隻跳躍的鳥叽叽喳喳,框在景裡,像是一幅畫,清風徐來,梨白慢慢寫完一副字,擡頭看見安靜沉睡的青年,她靠着椅子的扶手,歪着頭看這捉摸不透的人,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到她也有些眼皮子沉重,心想莫天青的房間很适合養生呀。
輕手輕腳地合上房門,梨白緩步走在走廊間,天地間,燥熱的風撫過臉龐,太陽高升,蟬鳴陣陣,她疑心剛剛看見的鳥是錯覺,這樣熱的天,那裡有鳥輕快地活躍?
客廳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剛剛的客人已經不見蹤影。梨白看了下時間,10點整,看向外面明晃晃的日頭,又轉頭上了樓,今日無事,小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