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們隻是當這是一場遲來的叛逆,故事發展到最後,變成了不可理喻的真相。
我的喜歡被所有人反對唾棄,剛開始還會解釋的我,逐漸變得疲憊,像是土地裡長出的嫩芽,被踩踏被摘下,沒人知道,我的愛是怎樣生長為一株食人花,連我自己也不可思議,惡意的澆灌是土地自身的罪惡,我的成長來自于此。
趙霄從海邊救回一個女孩,他看見她往海裡去,像是奔向太陽,一步一步,沒有猶豫,從海裡抱住她的時候,她安詳地閉着眼睛,很是平靜,睜開眼的時候,很空洞,像是一尊花瓶的口,幽幽的白瓷色,一眼看到底,是灰色的,看不見光。
“我沒尋死。”彎彎抱膝看着大海,解釋到:“我會遊泳,隻是想看看深淵。”
“深淵?”
“這片海與别處不同,你看那裡,很明顯比别處黑上許多,或許是海底的斷崖。”
“所以,你是要去到那裡?”
“我隻是想去往那裡的邊緣。”她的睫毛又濕又長,像是雨幕中停在綠葉上被打濕翅膀的蝴蝶,去邊緣做什麼,她沒有解釋。
“彎彎!”遠處有人招手。
彎彎回頭看去,說道:“我的醫生來了。”
趙霄也回頭看去,她的醫生款款而來,波浪卷的發像海藻一般,是梨白,陽光散落,她像是沐浴光中的荔枝玫瑰,柔美隽秀。
“咦?你們認識?”梨白自然地坐在沙灘上,送了一朵花給彎彎,注意到她濕潤貼身的衣物,笑着問:“怎麼?去追浪了?”
“梨白姐姐,你也是來勸說我的嗎?”她陷入了内耗,前幾天和梨白聊過後,她的心情好上一點,可是後來聽書勝哥說到梨白是他請來的,又陷入了自我懷疑。
“勸你作什麼?你是一個成年人了,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我說過,你要是想聊些什麼,随時可以找我,同理,不想見我的時候,你也可以随時走掉。”
彎彎沉默了,很明顯她是想找人傾訴的,相比于其他人來說,梨白她是不讨厭的,甚至,她是願意聽她的意見的。
趙霄看出兩個女孩需要交談的空間,拍拍屁股站起身來,識趣說道:“我要回去換身衣服了。”
“一起回去吧,介意去我家嗎?”梨白自然的邀請,像是對待一位真的朋友。
這扇門伫立在海邊,簡陋無比,像是流浪漢的門頭,歲月斑駁的痕迹在上面清晰可見,彎彎站在門口,像是路過的旅人,她看着這扇奇怪的門,想起枯木樹杈上飄揚的灰色的飄揚的殘破的布,像是夢旅人夢境裡的拐杖,她的手指摩擦着,想要做些什麼。
“你是雕塑系的吧?”梨白見她呆呆站着,像是失了魂。
“唔,想要雕些什麼。”彎彎走進這扇門,低頭喃喃。
“什麼?”
“你在幾樓?”
梨白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挺合身,彎彎照着鏡子看了看,摸了摸布料,然後裹緊了自己的大衣。
“這天還是比較冷,把這個喝了。”
“啊,他煮的。”彎彎說的莫天青。
“嗯。”梨白點點頭。
窗外寒風淩冽,彎彎想起剛剛踩在水裡,濕漉漉的刺骨,冰藍色的海,這才感覺到冷,把紅糖水喝了幹淨,碗底一滴不勝,但是将碗放到桌上,底部還是會有一點紅暈,彎彎看着這一灘紅,像是一朵花,佩服自己的勇氣。
趙霄當時不拉住她,也許她就會像一尾魚,滑進深淵,試探的第一步起,她就失去了力氣,隻有一具軟綿綿的軀體,無意識的陷入深海。
“我該去謝謝他。”她起身往外走。
梨白拉住她,說道:“在這之前,好好睡一覺吧。”
她将她的發絲别到而後,低落的水珠落到地闆,吹風打開,溫熱的風吹得她昏昏欲睡,幹燥溫暖,彎彎感覺自己躺在柔軟的幹淨的床上,是曬過太陽的被子,朝氣的蓬松的,是陽光的味道,她安心的閉上了眼。
葉子爬滿了寒霜,衆人圍坐一塊,吳耀一人着急來回踱步,“我們隻是想讓她和那個男人分開,怎麼就那麼難呢?”
他臉上滿是懊惱與彷徨,沒了辦法,頹然坐下,“本來是來散心的,順便讓她想明白,她居然要去自殺。”吳耀揪着自己的頭發,眼裡滿是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