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對，給女孩子告白都要有一束花。”說着，莫天青不好意思的轉過臉去。

意外的可愛呢，梨白顫抖着肩膀，埋進他的懷裡，不敢大笑怕驚醒睡夢中的人，她拉着他，跑遠了些，在很遠的地方，終于放聲大笑。

笑着笑着笑出了淚，她拉過莫天青，倒在沙灘上，問道：“你喜歡我什麼呢？”

“。。。。。。”莫天青沒有回答，看着漆黑的夜，冰涼的風帶着淡淡的海腥味，寒冷會懲罰每一個不顧惜身體的人。

他将她拉起來，梨白也沉默了，嗤笑道：“看，你說不出來。”

“不知道，說不清，在我的筆記本裡，看記錄你的每一段文字，我都感到很快樂。”

“看來我是你筆記本裡的典型，是特殊，與衆不同，讓你産生道不明的想法。”她的臉隐在黑暗裡，似乎是帶着笑的，冰涼的手指像是豔白的屍鬼的，撫摸他的臉，淩冽寒風拂過俊朗的面容，微涼，她從指尖汲取着他的溫度，滑落下來，轉過頭，讓海風全心吹拂，發絲飛揚，像是亂舞的爪牙。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不留一絲縫隙。梨白抿了抿唇，自覺地将手伸進他的衣服口袋。

“回去吧。”

隔天，梨白收到了一束花，抱着花的人，一身正式的裝扮，從頭到腳捯饬了一番，很有儀式感。

“可以做我女朋友嗎？”莫天青忐忑開口。

“花收下了。”梨白接過花，放進屋裡的花瓶，多餘的放到樓下的客廳。

莫天青像條小狗一般，跟進跟出，梨白收拾好一切，看到身後小尾巴似的某人，笑了笑，招招手，即來，印上一吻：“接受你的花，就是同意了。”

莫天青的眼睛亮了起來，尋着她的嘴角親了上去，卻被梨白推開。

她十分正經地說道：“工作時間，不幹私事。”

海中的魚自由翺翔，色彩斑斓的一片像是水中的彩虹，彎彎盯着玻璃缸裡紅色的一尾金魚，絢麗的紅尾波光粼粼，自言自語：“它有家，有吃的，有玩的，外面有什麼好？它已經被馴化，這一點點天地就足以令它快樂。”

“媽媽。”有小女孩抱着她，呼喚道。

彎彎不為所動，這間屋子還算整潔，一切僅僅有條，沙發上有一個男人，削着一個梨，嘴裡念叨着：“這幾天看你咳嗽，等下煮點冰糖雪梨吃。”

“好。”她從遊離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将手在紅色格紋的圍裙上抹了一把，然後把旁邊的梨拿到廚房切好，放冰糖紅棗雪梨，倒入清水，慢慢熬煮。

男人啃完一個梨，将核丢到垃圾桶，然後倒在沙發上，玩着手機。

他們是幸福的三口之家，男人為了她，将唯一的兒子丢在了老家，專心和她過着他們的小家，她比他年紀小，嬌氣，于是他手把手教會她生存的技能，現在的她，面對家務事，遊刃有餘，男人一個眼神，她就知道該幹些什麼。他們是傳統的中式家庭，男主外女主内，她沒有賺錢的能力，隻能把家裡打理好，這也是她力所能及能為辛苦在外工作的男人所做的事。她一直告訴自己，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幸福，柴米油鹽醬醋茶，是她要體會的人生。

咕噜咕噜冒着泡的糖水，散發着甜膩的氣味，她熟練的攪拌着，估摸着差不多了，關火盛出。

“婉婉，來。”她招手，穿着紅色裙子的小女孩跑過來，歡快地說道：“冰糖雪梨湯，我最愛喝了！”

“把爸爸叫過來一起喝。”

“就那麼一點。”小女孩唯恐自己的食物被分，不太情願。

坐在沙發上的父親，擡起頭，慈愛地說道：“婉婉喝吧，爸爸剛剛才吃了一個。”

“好耶！”小女孩舀了滿滿一大碗，滿足地吃了起來。

彎彎還是婉婉，彎彎拖着下巴，看着小女孩大快朵頤，很快一碗見底，她将另一個碗也拿了過來，彎彎制止了她，說道：“等會要吃晚飯了。”

“又不是零食，這碗是爸爸的，爸爸讓給我吃了！”像一隻護食的小獸，小女孩奪過碗，大口吃了起來。

彎彎不是滋味，她看着空蕩蕩的碗，發着呆，耳邊碗勺敲擊的聲音渾渾噩噩，她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不，我不要這樣。她摔碎了碗，一切變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