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拿她當傻子,以愛的名義,過滿的愛意是毒藥,養成食人的花朵,他們将她摘下,踩在腳底,說着,不對,不對,長歪了。
“我時常覺得,我就在深海。”彎彎笑着,眼是憂郁的。
“彎彎,你準備好了嗎?”梨白梳着她的發,凝望鏡子裡的彎彎,娴靜的眉眼,柔順的點頭。
梨白要造一個夢,是她新悟出來的道理,這世上太可怕,人們不能面對現實,可能在夢裡,才會坦誠些。
17歲的彎彎萬千寵愛于一身,幸福的家庭,親密的朋友,多姿的生活,她是衆人手心裡的公主,無憂無慮。
18歲的彎彎,失去了愛她的母親,傷心欲絕,好在她的父親和哥哥足夠愛她,他們承諾會永遠保護她,包括天上的媽媽,她全心依賴着他們,像一株藤曼攀着大樹。
19歲的彎彎從朋友那裡學會怎樣做一個獨立的人,她羨慕婉麗堅韌獨立的人格,雖然生活清貧,但仍然像一顆小樹一般不屈不撓,勤工儉學照顧生病的母親,她擁有一切美好的品格,在某種意義上,是彎彎人生道路上的領航者,她像是依戀姐姐一般崇拜她,她将她介紹給自己的家人,時常請她去家裡做客。
20歲,家裡某天來了位新的園丁,很會侍弄花草,照顧着媽媽最喜歡的花圃,他們時常能說些話,她了解了他家裡的一些情況,得知他家庭情況并不是很好後,經常幫助他,一來二去,他們熟悉了些。
“我愛上了一個人。”女孩看着窗外,淡淡地說道。
“那很好。”她的爸爸回道。
“不問問是誰嗎?”彎彎戲谑笑着,她指向窗外,很明确的說着:“就他。”
窗外的花開的正豔,看過去隻有幾個侍弄花草的園丁。爸爸皺了皺眉,“你在開玩笑。”
“沒有。”彎彎跑了出去,拉起那個男人,高興的朝着窗戶招手,高聲宣布道:“爸爸,我要和他在一起!”
衆人驚詫,所有人看着一對兒極不登對的人挽在一起,那男人相貌平平,掙開了彎彎的手,慌亂地說道:“小姐?”
“彎彎!”爸爸怒不可遏地沖過來,他大聲呵斥道:“胡鬧。”說完威嚴地打量了一下旁邊的男人,那人在他的目光中瑟瑟發抖,低垂下了頭。
“倒貼”的大小姐和園丁的故事,像是一陣龍卷風席卷了這座莊園,那個男人被辭退,彎彎哭鬧着要去找他,甚至以絕食抗議。
“我看你是着了魔。”厚重的門被關上,彎彎躺在床上,虛弱地呢喃,“為什麼,不可以在一起。”
在一個夜晚,她逃了出去,漆黑的夜,她無處可去,她撥通了一個電話,可憐兮兮地說道:“你可以收留我嗎?”
沒人能拒絕柔弱少女的求救,男人遲疑不過一瞬,就答應了。他找到了彎彎,穿着睡衣的少女,白瓷的臉上滿是淚痕,看見他的一瞬間像是點燃了光,楚楚可憐,他牽着她,回了他的家。
閃動的燭火中,床上安睡的少女擰着眉,梨白端坐着,她為她造了一個未來的夢。
關上門,看見門口的莫天青,梨白哼笑道:“最近你倒是閑。”
“邀你喝茶。”莫天青回道。
“也好。”
窗外寒風淩冽,幽暗的燈火搖搖晃晃,一碗熱氣騰騰的桂圓紅棗安神飲下肚,渾身暖洋洋的。
“今晚能睡個好覺了。”她放下碗,撐着腦袋,頭腦放松,渾身軟綿,輕輕說道,“莫天青,你靠近些。”像是招一條小狗。
溫暖的光将她整個人襯得柔軟溫和,像是一株垂着花枝幽幽散發香氣的蘭花,莫天青情不自禁的靠近,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他一頓,心髒跳的緩慢,像是什麼敲擊他的大腦,渾渾噩噩,他盯着她的唇瓣,又遊移到她清涼的眸。
“真可憐。”梨白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廓,像是火種,點燃了稻田,莫天青的臉忽然通紅,不好意思地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軟肋被某人捏着,進退不得。
細長的手指刮蹭着耳朵頂端,緩緩順着邊緣,在他呼吸一頓的時候,梨白輕笑一聲,她捏着他的下巴,慢慢湊近,莫天青緊張得閉上了眼,不自覺前傾,撞在一起,柔軟的唇,像是燙着一般,一觸即離,癢癢的,他的心跳的極快,睫毛抖動,他張開了眼,跳動的燭火在他的眼裡抖動,一雙眸子像是浸了水一般,帶着被人欺負的茫然。
他小心翼翼的看梨白的神色,再次試探地靠近,心中忐忑害怕被拒絕,手心出了汗,不敢放肆,嘴唇隻能呆呆印了上去,像是蓋章一般,梨白紅唇微啟,捧起他的臉,輕啄放肆,直到氣喘籲籲,某人反客為主。
梨白的軟肋是什麼呢?她自己模模糊糊的知道,莫天青卻是抓住了它。
親吻是一時興起,是情感的宣洩。莫天青攬住她的腰,将她擁入懷中,聲音悶悶地響起:“我們算是什麼關系?”
“關系呀。”梨白抱着他,頭埋在他寬厚的胸肌上,語調像是帶着鈎子,她的手指在他後背随意戳畫着,感覺他的身體的肌肉變硬,像是緊繃的弦,蓄勢待發的箭,她仰起臉,水潤的唇像是咬了一口的水蜜桃,多汁的鮮甜的,吐露出誘人的迷煙。
他聽見她開玩笑般的話:“親都親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系?不想負責?”
明知她在逗他,在她戲谑地故作不敢置信看渣男的表情中,莫天青紅着臉道:“沒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