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待了一個月後,梨白做完第四次咨詢就準備回去了。
宋洛的情況好上許多,拉着梨白的手戀戀不舍,眼眶泛紅說道:“梨白,留下來吧,我可以為你置辦一間工作室,想要什麼你給我說。”
梨白回握宋洛的手,安撫道:“夫人,我們還會見面的。”
“我想時時見着你,沒有你,我總感覺不安。”宋洛憂心忡忡,她習慣了梨白的安慰,如果梨白不在她身邊,她的一切将無法進行,為此她頭疼焦躁,顯然已經把梨白當作了精神支柱,這是個危險的信号。
宋洛蹙着眉,十分不舍:“我真的無法離開你了,一想到你離開,我就坐立難安,甚至想要把所有的化妝品堆砌在臉上,梨白,你離開後,我一定會回到以前那樣,不,也許比以前還嚴重。”
為此,她甚至開始“威脅”她的咨詢師。宋洛充滿期待地盯着梨白,看她的反應,渴望她的回應。
“夫人,您和您的丈夫相處得怎麼樣。”梨白轉移了話題。
“還是那樣,上次宴會後,他誇贊我表現得不錯,是個優雅端莊的太太,是他的賢内助,後來回到家裡,他抱着我,說我今天的妝容很好,讓他想到了以前。呵,以前,他在說什麼鬼話,要不是那天我仍然看見那個女人跟在他的身邊,挽着他的胳膊,與他像一對夫妻一般與他的合作者談笑風生,我都要信了他的心裡有我了。”宋洛言語苦澀,她看向梨白,眼睛忽然亮了起來,語調輕快地問:“梨白,那天你太有勇氣了,我聽說那個女孩手裡拿着刀,你是怎麼不顧自己安危迎上去的。”
“你看見你的丈夫和另外一個女人站在一起的時候感受是怎樣的呢?”
“習以為常。”宋洛表情冷漠,“他的眼裡隻有利益,也許那個女人也不是他喜歡的,隻不過是他成功生活中的調劑品,不是那個女人也會是其他人。”
“導緻你思想轉變的原因是什麼呢?”
“梨白,你總是問我問題,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答案和方向呢?”宋洛隐隐有些不耐煩,焦躁。
“我們現在就是一起在尋找方法。”梨白耐心解釋。
“一起尋找,我不知道怎麼尋找。我按你說的,裝扮清淡一點,性格好一些,我的性格還不夠好嗎?他的眼裡隻有他的事業,太太隻是門面的裝點,需要的時候就帶我出去遛一遛,不需要了就把我鎖在家裡。”
“我注意到你用了門面和鎖這兩個詞,為什麼會用這兩個詞來形容呢?”
“因為這就是事實,是我的日常生活的總結。我竭力把我自己打造完美,就是為了迎合他!可他呢?總是隐隐嫌棄我,覺得我素面朝天,廉價,上不得台面。他總說我應該打扮打扮,可我打扮了,他又說我不如以前樸素,我不知道他到底要什麼樣的妻子。”宋洛歇斯底裡地吼着,說出自己滿腔的怨憤。
“妻子的定義在你心目中是怎樣的呢?”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對自己太過嚴苛,也許,丈夫并不是這樣要求你的。”
“不,他是沒有和我說過,但是他放在年輕女孩臉上的目光,對我失望的目光,都是能讓人一眼看到的。”
“有的時候我們的眼睛會騙人。”梨白提出另一種可能
“騙人,你說我在編造事實嗎?”
“你問過你丈夫的想法嗎?”
“他這麼忙。”宋洛下意識地回複。
“你們是夫妻,總有閑下來單獨呆着的時間?”
“不,我起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他回來的時候,我也已經睡着了。”
梨白點點頭,在本子上記下,交流頻率少導緻安全感缺失。
“休息日呢?”
“哪有什麼休息日,他都是去應酬了,即使是出去打高爾夫,也是為了和工作夥伴談項目。”
“會帶你去嗎?”
“我去幹什麼,那些我不感興趣。”
梨白寫下“興趣”二字,畫了個圈,然後問:“您的興趣是什麼呢?”
“我的興趣?”宋洛迷茫了,她遲疑回道:“插花,烹饪,煮茶······”
梨白靜靜聽她說完,指出:“這是作為太太的興趣,您自己的喜好呢?”
宋洛沉默了,她沒有自己的喜好,以前這些所謂的太太的工作會讓她喜悅充實,可是慢慢的,她開始厭煩無聊,最後麻木,這些成了不得不完成的工作。
“這些讓你感到不快樂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