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澤玺不在說話,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大自然的低語。遠處,汽車在路上飛馳而過,嗖嗖的聲音伴随着刺耳的鳴笛聲,這些平時被忽略的聲音此刻卻異常清晰,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對他訴說着什麼。
“周熠洺。”
陳澤玺突然叫了他一聲。
“怎麼了?”周熠洺看向他,這件事對他來說太不真實了,剛剛還在和魏丞桉吵架。
“我可以抱抱你嗎?”
陳澤玺低着頭,看着地面。感覺有很多很多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裡,可是又不想說出來。
周熠洺覺得這麼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說這句是随口的事,為什麼要猶豫,甚至可以直接抱他,聽他這個語氣很嚴肅端莊,這不是陳澤玺說話的口吻,就像被人奪舍了一樣。
“想抱就抱,你哪次不是這樣?”
或許因為要離開的原故,才讓陳澤玺變得端嚴起來吧。
陳澤玺和平常一樣抱住他,說:“明天就走了。對不起今天才告訴你。”周熠洺習慣身子僵硬着,他沒有抱回去說:“都說了我不怪你,你還擔心什麼?”
陳澤玺走了後,送了幾個包裝精緻的月餅和一條淡藍色的圍巾,角邊的标簽上有三個大寫的字母“ZYM”是他名字首字母大寫。
陳澤玺說周熠洺生日在冬天,送個圍巾能保暖,就當是提前送他生日禮物了。
距離他生日還遠得很。
陳澤玺走了之後,少了一個叽叽喳喳的人在他旁邊,心裡和身邊都是空蕩蕩的,讓他不适應。
本想着還能聽上魏丞桉幾句嘲諷他的話和神經話,結果魏丞桉這個睡神這幾天也沒有來,後面和旁邊都冷冷清清的,孤獨感達到了頂峰。
他的友誼都是在陳澤玺的基礎下,别人才會表示在意他,陳澤玺走了,就沒有人再會主動找他說話了。
感覺自己好可憐,好無助,好孤獨同時也感覺自己好可笑。
他在想要是魏丞桉像陳澤玺那樣,說不定會有很多人想和他交朋友,而且長得也好看。
可是魏丞桉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自己就是在妄想。
禮拜五放學,周熠洺身為班長負責最後的電源,他媽媽大概星期五都不會來接,但是今天他媽媽已經在外面等了。
路過那個新開的水果撈店,周熠洺想到陳澤玺說有時間就一起去,結果還沒有等到有時間,人就自己先走了。
他想起那天陳澤玺給他的那份水果撈,自己明明放抽屜裡了,結果回來發現不見了,本來想問問睡覺的魏丞桉,想了想還是算了,人家睡覺睡得好好的,怎麼可能看到是誰拿的,雖然他和陳澤玺的關系不好,但是那是自己的東西,魏丞桉也不可能拿他的東西。
然後對媽媽說自己想吃水果撈了,媽媽說:“那我先去停車,你先下去吧。”
“好。”周熠洺下了車,就往店走,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旁邊一家甜品店櫥窗前站着,心髒莫名其妙的劇烈跳動。
閉了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到魏丞桉穿着一套淡黃色長款睡衣,上面還印有許多的小黃鴨,然後穿一件黑色無帽羽絨服,拉鍊永遠都是拉不上的,最讓他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是魏丞桉腳踩一雙粉色拖鞋。
羽絨服都穿上了?!現在也就才9月啊。
像是剛睡醒的樣子,頭發出門随手抓了抓,還算看得過去。
手裡叼着一根沒有點燃的煙,低頭看着手機,像在等人。
即使這樣穿,還是掩蓋不了他身上那種傲慢冷漠又不失少年陽剛的氣質。
周熠洺感覺在多看一眼,魏丞桉就會沖過來揪起他衣領問他:“看什麼看?”立馬轉頭,急匆匆的走進店裡。
腳剛踏入店裡,一陣陣水果氣味就飄進鼻孔裡,人還挺多的,布置很清新脫俗,主體以綠色為主。
“歡迎光臨。需要點什麼?”櫃台兩旁都是各種各樣切好剝好的水果,周熠洺還是在想着那天水果撈到底是誰拿了?他接過服務員小姐給他的塑料盒,走到水果攤,媽媽就來了環顧四周說:“不錯诶。”
周熠洺回憶起剛剛魏丞桉那副畫面,屬實有點讓人想不到,他在學校什麼樣簡直和剛才那個魏丞桉判若兩人。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的就夾了好多草莓,媽媽看到就說:“阿洺這麼喜歡吃草莓嗎?要不要回去買點?”
周熠洺才回過神說:“剛剛想事去了,不知不覺就夾多了,草莓我挺喜歡吃的,可以買一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熠洺和媽媽挑好了,結了賬就走。“歡迎下次光臨。”
周熠洺還是忍不住往魏丞桉那邊看,多了三個人,圍着他也不知道在說什麼,魏丞桉面無表情,看到校服居然是二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