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宋詢倒了杯水不經意擡頭看到了角落裡迎風認真烤肉的小女仆,女仆發箍,蕾絲邊圍裙,腰後的大蝴蝶結,宋詢歪頭……可惜了不是短裙,沒有吊帶絲襪,遺憾的搖了搖頭。
慢悠悠的踱步過來。
陳美珍頭也不敢擡,她最近很怕遇到宋詢,一方面是出于對那晚跳樓的恐懼,另一方面實在是怕他讨債,這人上一秒笑着貼近,下一秒推你進深淵,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會所姐妹對宋詢的評價是陰晴不定。
手下動作忙到飛起,那人也不說話,幽幽站着,從陳美珍手旁的烤盤裡抽出根烤串,肥瘦相間,滋滋冒油,慢條斯理的吃起來,陳美珍隻覺得頭大,撒孜然結果撒成鹽巴,明火豁的燒上來。
肉焦了,宋詢毫無形象大笑。
避無可避,陳美珍尴尬擡頭,擠出一絲歉意的笑容,宋詢忍住笑:“小啞巴,你也搞制服誘惑?”
陳美珍的臉紅了個徹底。
“上次走廊碰見我,為什麼跑開?在躲我?”
陳美珍再次賠笑,不敢。
宋詢湊前一步,兩人面孔幾乎相貼,陳美珍眼睛倏然睜大,他問陳美珍那晚在賭場頂樓,為什麼忽然想死。
一個人奮力掙紮着活着,又忽然想自殺,求生又求死,宋詢這陣子都沒想明白。
陳美珍眨巴眼,否認:宋先生,誤會了,她至今為那晚沖動的想法自責。
恰好另一邊方舒雅正張牙舞爪作勢大喊着要撓花賀知言的臉,顧澤衍從中安撫,笑聲朗朗,陳美珍聞聲擡頭,被幾人反常的行為震驚,這一幕落在宋詢眼裡卻是變了味,
他意味深長的哦了聲:“是為了顧澤衍?”
陳美珍驚悚回頭,跟顧澤衍什麼關系?宋詢卻是一副了然的樣子,原來是為情自殺啊,“小啞巴,原來你還挺癡情。”
他幽幽離開,陳美珍終于松了口氣。
顧澤衍看向宋詢來的方向,指了指角落忙碌的女人,問宋詢:“那是……陳美珍?”她今天換了身裝扮,他差點沒認出來,宋詢嗯了聲,視線尋找賀知言。
方舒雅抱臂哼道:“早走了,估計又生氣了,看你勾搭小女仆哦”,宋詢推開她湊過來的腦袋,“方舒雅,你這輩子是做不了淑女了”,氣的方大小姐再次跳腳。
喬燃對賀知言也沒好感,涼涼吐槽:“她幹嘛總是高高在上端着架子,煩死了”,說到了方舒雅心坎裡,兩人擊掌。
肉烤的差不多了,孫廚他們還不見回來,陳美珍思考要不要串點蔬菜烤,會所姐妹畢竟是靠顔值吃飯,為了保持身材,對油膩食物一向敬而遠之,又是男人在場,還得注意形象,好多人都是看兩眼,咽下口水,用水果充饑。
習慣性的摸向胸前的墜子,忽然渾身一震,沒有!手忙角落的前後摩挲,空空無也,才确定是真的丢了。
彌勒佛墜子是爸爸請銀匠手打的,外型不像金銀店鋪賣的圓潤,時間久了容易磨斷紅線,陳美珍佩戴的很小心。
那次醒來,發現墜子上的紅線已經磨斷,墜子被自己窩在手心,慶幸幸好沒丢,特意買了最結實的紅線纏成雙股。
明明早上起床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怎麼不見了,她試着回想,最後的印象是換女仆裝的時候,就要返回化妝間,卻被小毛叫住。
問陳美珍是不是在找東西。
這是小夥子第一次跟她說話,還是帶着笑,陳美珍點點頭,小毛笑嘻嘻又問:“不會是個墜子吧,樣子像彌勒佛。”
陳美珍喜出望外,急着掏出紙筆問:在哪兒?
小毛思忖片刻,說在宿舍見過,好像是掉在地闆上了,陳美珍急忙回宿舍,小毛拉着她遞給她杯果汁,勸她不急,他當時看見,就知道是哪個姐姐的,撿起來挂在他們宿舍的窗台上了。
讓她先喝杯果汁,看她熱的滿頭大汗,反正在他宿舍,待會他陪她回去取。
陳美珍在烤爐旁站了一個晚上,确實渴了,也沒多想,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小毛看着她喝完,朝不遠處做了個OK的手勢,兩人一前一後去了宿舍。
等陳美珍走進去,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房門從身後砰的合上,她使勁拍打着門,卻無動于衷。
孫廚從陽台走進來,全身就穿着個平角内褲,對着她一身女仆裝舔了舔唇,漏出滲人的□□,門外張廚晃着鑰匙,拍拍小毛的臉誇贊道:“你小子做的不錯”,又是對裡面喊了聲,“哥,你慢慢玩,兄弟給你守着”。
小毛縮着肩膀,明明不算高,說話卻總是貓着腰:“張哥,那以後我就是你們這邊的了。”
“這不就對了嘛,小子激靈啊,以後指不定比我們幾個混得好”,他抽出一根煙。
小毛忙掏出打火機點煙:“不會不會,我永遠是兩位哥的小弟”,才幾個月時間,按個從學校出來靠學手藝謀生的倔強少年已經變成油膩圓話。
陳美珍知道被耍了,外面的宴會正在進行,沒有人發覺一個小小的幫廚不見了,會所的宿舍是男女混住,就算安保看到她進來,也不會有意義。
她是啞巴,發不出聲音,無法求救,能靠的隻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