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國師的話,龐梓悅大驚,她最近隻和白钰在一起,可白钰分明是個活生生的人,怎會是妖?
見她不信,國師遞給她一個琉璃小瓶,“這裡是現妖粉,普通人吃無礙,但若是妖物吃了,便會現出原形,你今晚可以拿去試試。”
那瓶子在太陽下折出刺眼的光,龐梓悅搖搖頭,不準備拿。
國師身後的弟子也勸道,“我師傅捉妖大半生,從未出過差錯,你若不信,我把這藥粉吃給你看。”
語畢,他拿起藥粉朝嘴中倒去,又把剩下的遞給龐梓悅,說道,“看吧,人吃沒事,隻對妖物有用,它們禍害人間,濫殺無辜,就應該人人得而除之,你這是為民除害!”
濫殺無辜?
龐梓悅想到胡同裡搶自己錢袋的人,他到底是不是白钰所殺?
難道白钰……真的是妖?
如果不是,這藥粉是不是也能像國師證明,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懷着忐忑的心情,她接過小瓶,對着瓶口聞了聞,确定無色無味後,才惶惶不安的回到客棧。
宮裡的人早把高中的消息送到回客棧,白钰接到後,欣喜的準備了一大桌子菜為龐梓悅慶祝。
“你回來了?”
遠遠的,龐梓悅便看到白钰在門口迎接她,一向會克制情緒的臉色是藏不住的喜悅。
龐梓悅調整好狀态,心情複雜的走過去,“我回來了。”
整個客棧的人都圍過來向她賀喜,店主更是免了他們全部房費,隻覺得祖上積德,讓新科狀元住進自己店裡,這是多麼光耀門楣的事!
龐梓悅扯着笑臉一一道謝,後以身體困乏為理由打發他們,獨自和白钰回房間。
“這些都是公子平日愛吃的菜,今日辛苦,公子多吃些。”白钰殷勤地為她夾菜。
龐梓悅吃一口,隻覺食之無味,但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白钰愣住,青隽明朗的臉上有一絲困惑,“這些都是下奴該做的,公子何須如此外氣?”
龐梓悅神色有些尴尬,繼續吃菜來掩飾心慌,“沒什麼,就是想謝謝你一路的幫助。”
“能幫到公子,下奴也很歡喜。”白钰見龐梓悅有些反常,擔憂的問道,“公子可是有什麼心事?”
“沒,我能有什麼心事,無非……”龐梓悅放下筷子,想了想說道,“無非太過高興,竟覺得有些不真切。”
“公子不必擔心,以後會慢慢習慣。”
“嗯……”龐梓悅斟酌一下說道,“說起來還是要感謝你,要不是你冒死為我找回那些東西,我也不會那麼幸運,考試遇到那麼多熟悉的題目。”
白钰有些羞澀轉過臉,聲音不大,“都是公子自己平日裡勤奮好學。”
龐梓悅不再說話,思緒飄渺。
過了會兒,白钰又問道,“皇上何時為公子封官?”
“明日,還在京城賜下一座宅子給我,明日我便一并搬去。”
她說的是“我”,而非“我們”,白钰心底有些不安,又覺得是自己多慮,隻說道,“以後公子行事要處處小心,切不可讓人看出女兒身,否則可是欺君殺頭的大罪。”
“我知道。”龐梓悅點點頭,眼看飯吃的差不多,天色已暗,便提議道,“今日有喜事,不如我們喝酒慶祝一下如何?”
白钰難為情的抿緊唇線,“這……下奴從未飲酒,隻怕……不勝酒力。”
龐梓悅繼續慫恿,“無礙,我們少喝點,不會有事,你等着,我去拿酒。”
說完,不等白钰回話,便出去找掌櫃拿酒,并悄悄把國師給的現妖粉倒進去。
她搖晃一二,推門拿進去,不由分說地倒了兩杯酒,遞給白钰一杯。
白钰為難的接過,龐梓悅趁機與他碰杯,還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可有事瞞我?”
白钰眼睛放大了一下,随後垂下眼簾承認,“是有,但今日是公子大喜之日,不該說這些掃興的話,待到明日,下奴必無所保留和盤托出。”
龐梓悅皺緊眉頭,剛想說什麼,便看到白钰舉杯一飲而盡。
顯然他真的沒喝過酒,被嗆的連連咳嗽,緩了片刻才說道,“是下奴隐瞞在先,自該認罰一杯,先幹為敬。”
他的臉由于喝酒緣故,異常的紅,再加之嘴下那顆紅痣,此刻濃豔的真像一隻狐妖。
龐梓悅來不及說什麼,便看到他的身體發生變化,她驚訝的語不成句。
“白……白钰,你……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