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不知所雲的回頭看去,頓時臉色煞白,盯着龐梓悅不可置信道,“你在酒裡放了什麼?”
在他身後,一條巨大的白色狐尾來回擺動,漂亮非凡,但此刻龐梓悅卻無心觀賞,吓的連連後退。
“妖……你果然是妖!”
白钰的身體像要被撕裂般難受,他喘着粗氣,一步步艱難靠近龐梓悅,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悲傷,“公子,你聽我說……”
他痛苦的喘不過氣,卻在龐梓悅驚恐的眼神中,看到自己半人半妖的模樣。
“你别怕……我不會害你……”
就在這時,國師帶弟子推門而入,義正嚴辭道,“大膽妖孽,看你今日往哪裡逃?”
“是你?”白钰微眯雙眼。
來人正是火場那日追殺自己的道士。
國師不多說話,對弟子使一個眼色,弟子立馬放出鎖妖鞭,如騰蛇般,緊緊捆住白钰的身子。
他來回扭動,動彈不得,卻發現越掙紮綁的越緊。
“今日本座便替天行道!”
說罷,國師拿出數十把短劍,施功将白钰懸空立起,一劍劍向他刺去。
“啊!”
那短劍紮入穴道,鮮血直流,鑽心刺骨的疼,白钰忍不住慘叫一聲,沒過多久,身上的衣衫被紅色血液沾染貸盡,變成一身血衣。
龐梓悅扭過頭,不願再看。
白钰低頭朝她望去,忽然笑出來,笑聲凄慘,“怎麼了龐梓悅……你連看都不敢看嗎?”
一劍劍毫不留情的繼續向他刺去,他忍着滔天的疼痛,慘笑道,“我雖為妖又如何……一路可有害你?”
“我原本……原本打算……明日告訴你這些,十年前,你曾救過一隻白狐,那便是我……我當時被其他妖打回原形……是年幼的你……救了當時的我……”
“就連我的名字……都是你給起的,你說白钰白钰……潔白如玉!”
喉嚨一股腥甜湧上,他吐出一口血,繼續說道,“我們白狐向來知恩圖報,我便化成人形,陪你上京趕考……自問一路上對你照顧有加,你便是……便是這般對我的嗎?”
龐梓悅被他說的有些愧疚,擡起頭看他,隻見白钰被無數短劍紮的遍體鱗傷,唇齒間更是血流不止,但臉上卻帶着那種凄美絕寰的笑容,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他似乎在等,等自己的一句話……
可此刻龐梓悅什麼話也說不出,喉嚨像被人扼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背過身,再一次躲開那熱烈的眼神。
白钰絕望的閉上眼。
倏爾,他睜開眼,眼底又是一片猩紅,身體驟然發出一股力量,狠狠地,像是要玉石俱焚般掙開鎖妖鞭。
“不好,他想自爆,毀了鎖妖鞭!”國師大喊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從窗戶飛進一黑衣人影,一掌擊掉國師弟子手中的鎖妖鞭,救出白钰,快速離去。
等國師他們反應過來,人早已跑遠。
“可惡,就這樣讓他們逃了!”國師憤憤道。
弟子跪下請罪,國師擺擺手,“不怪你,我也沒想到他還有同夥,是我輕敵,下一次,定要将他們一網打盡。”
與此同時,叢子傲拖着命懸一線的白钰,回到萬妖谷。
他盤起腿,開始為白钰運功療傷。
一邊療傷,還不忘一邊絮叨,“早就警告你人心複雜,你還不聽,看看,吃虧了吧?要不是我,你今天就準備和那個捉妖師同歸于盡了嗎?”
“我隻是……不想被他那樣吊着……太過狼狽。”白钰有氣無力地說。
叢子傲冷哼一聲,“要我說,那個龐梓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這一路上對她多好,她竟然忘恩負義,和那個老頭子連起來對付你!”
提到龐梓悅,白钰眼眸一下黯淡幾分,聲音沙啞道,“她不是故意的……一定是被那個道士騙了。”
“事到如今你還替她說話?”叢子傲提高音量,對白钰一副恨鐵不成鋼,“等我幫你療完傷,就先去殺了那個小白臉,管他什麼狀元不狀元!”
“不可!”
白钰一激動,又嘔出一股血。
叢子傲難以理解,“你看你都成什麼樣子,竟然還想着她?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白钰不說話,算是默認。
叢子傲趕緊探了一下他的靈力,恍然大悟道,“難怪你靈力大減,我早就應該想到,隻有妖族愛上人類,身體才會自封一半靈力,為的就是怕我們傷害到愛人,怪不得你會輕易被抓住,我就奇怪,一般的捉妖師應該還對付不了你這千年狐妖。”
白钰怕叢子傲真去殺龐梓悅,隐瞞了她下藥的事。
叢子傲想了想,總覺得哪裡不對,“那個……她不是男子嗎?你什麼時候……”
他說不下去,偷偷瞄了眼白钰。
白钰咳嗽幾聲,臉色更加蒼白,解釋道,“她是女扮男裝,替兄趕考。”
“女子?”叢子傲吃驚,立刻想到自己曾赤·裸身體暴露在她面前,羞的臉色通紅,幸好是在白钰身後,他看不到。
“怪不得娘們唧唧,膽子倒不小,祝願她早一點被皇上發現!”叢子傲壓抑住内心得知她是女子的怪異,故意惡毒的說道。
“你是去報恩,怎麼還把心給搭上了?”
是啊,白钰也想這麼問問自己!
可他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