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文焦躁地在原地來回踱步,軍靴與地面碰撞出清脆的聲響:“為了快點趕過來,老子專門讓飛船走的緊急躍遷通道,剛下飛船就吐了個昏天黑地,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人沒了?”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跟着回收署的人去回收廢棄機甲,至少還能賺點外快!”
此刻的嚴子文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一樣不停地嗷嗷叫喚,柏威頭疼地扶了扶額,知道這家夥心裡有火不撒出來難受,便也沒攔他。
沈星倚在控制台旁,修長手指漫不經心地敲着光屏,等到嚴子文說得口幹舌燥、不得不停下喝茶時才道:“二十萬星币。”
嚴子文咽下嘴裡的茶水,有些不明所以:“什麼二十萬?”
“給你和柏威的差旅費,當然,”沈星看着表情呆愣的嚴子文,“嫌少的話你也可以選擇不要。”
“誰說老子不要的!”
嚴子文像是終于回過神來,迅速竄到了沈星旁邊,白色軍服上的徽章随着他迅疾的動作輕輕搖晃。沈星将轉賬界面推到嚴子文面前,嚴子文盯着屏幕上的那串零看了三秒,立馬表演了一下什麼叫光速變臉,摟着沈星的肩膀重重地拍了兩下:“沈星,想不到你還挺夠意思!”
“早說有這待遇,我能把飛船上的備用能源都用來加速!”
沈星:“不暈躍遷了?”
“暈啊,”嚴子文頓時擺出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但是身為一名軍人,就是要擁有吃苦耐勞的精神!”
“吐個十回八回的又怎樣,隻要能完成任務,就算挨上七八刀我也樂意!”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行了,”柏威不忍直視地把某個财迷拉到一邊,咬着牙低聲道,“差不多得了。”
“楚月說過,臉面又不值錢,”有錢收的嚴子文此刻心情大好,“你懂什麼。”
柏威:“那你也演得太誇張了。”
“清高上了是吧?行,”嚴子文小小地翻了個白眼, “既然你不想要沈星給的錢,那這二十萬全歸我。”
柏威:“……你想得美。”
順好嚴子文的毛,沈星又調出了審訊記錄的全息投影。投影的末尾,塔索徹底癱倒在了血泊中,脖頸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着,那隻伸出的手臂還保持着抓握的姿勢,仿佛想要留住什麼虛無缥缈的東西。
柏威的目光死死地釘在了塔索的屍體上,面上露出凝重的神情。沈星敏銳地捕捉到了柏威的異樣,開口問道:“學長,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柏威眉頭緊鎖,沉聲道:“塔索的死法,和我之前見過的一批藥販子很像。”
提到藥販子,沈星不由得想起了另一個問題:“第八星系有沒有能夠使人精神力快速破階的藥?”
“……有,”柏威的眼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我剛剛提到的藥販子手裡就有這種藥。”
“他們将這種藥稱為‘神血’。”
沈星:“查到藥的來源了嗎?”
“暫時還沒有,”柏威道,“不過目前關于‘神血’的消息都是嚴子文從那些藥販子嘴裡撬出來的,如果可以的話,不如……”
柏威說着轉頭看向了嚴子文,目光中透着征詢的意味。
嚴子文略帶哀怨地瞪了柏威一眼,随即别過頭去,算是默許了。
柏威:“不如讓嚴子文再審一次塔索。”
“可是塔索已經死了啊,”陸春林忍不住插話道,“難不成嚴子文還能審死人?”
“對啊,我現在就是能審死人了,不行嗎?”
嚴子文原本還有諸多顧慮,被陸春林這麼一激頓時來勁了:“塔索的屍體在哪兒?現在就帶我去!”
“稍等。”沈星立刻給秘書官打了個電話,叫秘書官把塔索的屍體帶回科威爾監獄。
此時的秘書官剛剛讓人把塔索的屍體裝上開往星際淨化中心的飛船,接到沈星的電話之後隻能又讓人把塔索的屍體給搬了下來。
沈星一行人很快便乘電梯到達了科威爾監獄,等待秘書官把塔索帶回來的功夫,陸春林忍不住問嚴子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以前從來沒聽說過你的‘糖衣炮彈’還能審死人啊?”
和嚴子文火爆的性子不同,他的伴生異能“糖衣炮彈”可以說是一種非常具有向導特色的天賦異能,當嚴子文在現實世界中使用“糖衣炮彈”時,他的形象會直接幻化成中術者最在意的人;而當嚴子文在精神世界中使用“糖果炮彈”時,他就會以中術者最在意的人的樣子自由地在中術者的精神圖景中行走,此時中術者的精神圖景幾乎無法檢測到外來入侵,即便是深層記憶也會處于開放狀态。
可即便如此,人死後的精神圖景也會崩塌,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糖衣炮彈”這種堪稱神級的審訊技能也會徹底失效。
“我什麼時候說要用‘糖衣炮彈’了,”嚴子文輕咳一聲,語氣中透出一點藏不住的得意:“我要用的是我的次生異能。”
因為嚴子文的伴生異能“糖衣炮彈”對于哨兵有着極高的親和力,所以無論是在戰場上耍陰招,還是幫應激的哨兵做精神疏導都非常好用。可以說,嚴子文之所以能成為第八星系的首席向導,他的伴生異能功不可沒。然而,沒能覺醒次生異能,一直都是嚴子文最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