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嗎?她心裡冷笑,不過是一具皮囊。
她早就不想再待在學校了。
她也不喜歡排球。
...
年少的米媪看着地上令自己恐懼的球。
她不想再害怕,她也不想再被人欺淩。
...
熱水流淌在她的身上。
米媪的後背有大片大片的淤青。
如果仔細看,可以看見上面有小小的紅色,那是針眼留下的痕迹。
女孩任由熱水流進自己的眼睛。
她感受着沙痛的感覺。
她早就...什麼都沒有了。
...
回教室的路上,李麗娜詢問米媪“眼睛怎麼紅了,是不是累着了?”
米媪搖頭,黑色的長卷發披散在後面。
“剛才洗頭的時候不小心将泡沫進到眼睛裡了,過一會兒就好了。”
“好,下次小心一點啊,你看你眼睛紅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哭過呢。”
米媪走進教室,發現班級裡除了少幾個同學,其他都到了。
賀一鳴的座位是空着的,女孩尋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他。
米媪坐回座位,白柏儒看見她的眼睛,出聲詢問道。
“眼睛怎麼這麼紅啊?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米媪抿着嘴,笑一下:“沒事的,剛才洗澡的時候熱水沖的吧。”
“好,注意休息啊,打排球還是太費精力了。”
“嗯嗯,謝謝。”
米媪趴在桌子上,白柏儒看着米媪欲言又止。
“那個...”
米媪強撐着倦意,露出一雙眼睛看着白柏儒。
“怎麼了?”
白柏儒看出來了米媪的疲憊,為了方便她能聽清,他傾身湊過去。
“賀一鳴給我發的那條消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條應該是想問我昨天給你結賬的金錢是多少,但可能他半夜困的睜不開眼睛看錯了,具體他怎麼發的我也不想知道。他早上給我發消息解釋了,我說你已經将錢還給我了。然後我讓他下次别再搞出這種烏龍。”
米媪迷迷糊糊的,聽懂了,但是腦子已經不想轉了。
無論怎麼樣,賀一鳴喜歡誰,她們也隻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了。
她已經知道了,她也不想再糾結這種事情。
因為隻要一想到賀一鳴會喜歡别人,她就很難受。
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爸爸每次分别前的擁抱,養的小寵物離世亦或者童暖離開自己去比賽,身邊在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可能在一起的感覺太幸福了,所以分别才會很難受吧。
無論過了多久哪怕米媪現在的樣子放在社會已經和大人無異,但她心中還是不舍離别。
因為她是窩囊的膽小鬼,她隻想幸福不想離别。
賀一鳴也會這樣吧。
....
終有一天也會離開自己。
...
哦。
...
是她要先離開賀一鳴。
...
米媪無力的趴在桌子上,身邊聲音逐漸嘈雜混亂。
好像有人摸了自己的頭。
亓柒在她的手心裡放了一塊德芙巧克力。
她看出來米媪有些難受,便不再過多打擾。
亓柒看着已經換座位到她身邊的祝慈鸢。
她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真是的。
她們倆的位置就跟賀一鳴隔着一個小過道。
亓柒:“你們剛才幹什麼去了?”
祝慈鸢指着講台前的書:“搬書去了,好沉的,你要心疼我一下嗎?”
亓柒沒見過這種不要臉的話語,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
于是隻能罵他神經。
祝慈鸢又問到:“米媪怎麼樣了?我進來她就趴下了。”
章峻檸路過搭話。
“可能是難受吧,畢竟你看李麗娜現在也半死不活的,所以就沒叫她。”
亓柒眨眨眼睛點頭。
...
米媪并沒有睡着,她隻是累到不想睜眼。
賀一鳴站在米媪旁邊摸了下女孩的額頭。
不熱,還好沒有發燒。
他拿過桌上的水杯去水房将涼水都倒掉。
少年用開水燙了一下杯子和瓶口,又接了一杯熱水重新放在女孩的桌上。
賀一鳴摸了一下米媪的手,很涼。
米媪感覺到溫熱的東西,下意識的抓住。
賀一鳴安撫的拍了兩下,他脫下外套蓋在米媪身上。
帶着溫熱體溫的外套,還有熟悉的味道。
米媪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
她在不知不覺間竟然真的睡着了。
...
白柏儒看着米媪原本皺着的眉頭逐漸舒展開。
他看向賀一鳴。
賀一鳴也低頭看向他。
兩人相視一笑。
...
賀一鳴就這麼安靜的站在米媪的桌邊。
班級嘈雜混亂。
但是賀一鳴再次久違的感覺到安心。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米媪開始害怕睡覺,哪怕即使現在賀一鳴就在她的身邊。
女孩還是下意識的想抓住賀一鳴的手。
眼皮沉重的睜不開。
米媪能感覺到自己明明坐在教室裡,卻偏偏有一種墜入高空的眩暈感。
“小媪。”
賀一鳴彎腰湊近女孩的側臉輕輕的喊她。
高空歸于平地。
賀一鳴輕輕的握住她的手。
米媪感覺自己被蓬松柔軟的溫暖的住了。
女孩回握少年的手。
...
章峻檸再次回到座位看見李麗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于是便順手将窗戶關上,把厚窗簾拉上了。
他聽着嘈雜的教室。
章峻檸内心感歎。
李麗娜睡眠質量是真的好。
韓鑫将精美的包裝袋放到章峻檸桌子上。
章峻檸疑惑:“給我的嗎?”
韓鑫:“嗯,送你的,記得拿回家。”
章峻檸臉上欣喜。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