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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米媪怯怯的補充。
“是我...不敢。”
賀一鳴疑惑:“啊?不敢是什麼意思?”
米媪将頭埋進賀一鳴頸窩。
“就是...不敢。”
賀一鳴那時候那麼耀眼,她當時又胖又不好看,還有...
...
她還被注射了...藥劑。
當然這是她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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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說未來,連...後來都是奢望。
米媪甚至都不覺得自己有明天了。
其實她最受不了的,還是同學們探究和鄙夷的眼神。
哪怕是現在的她,也還是能記起那些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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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是把無形的尖刀。
霸淩者一下又一下的紮進被霸淩者的心,順便剝去她們的靈魂。
他們反過來卻還要問,為什麼你會這樣,怎麼不反抗啊。
米媪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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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她明明反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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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米媪吧?聽說新轉來的古俑很喜歡她呢,基本所有學生都知道了呢。”
“是啊,古俑家境好,學習好,長的也帥,真不知道米媪為什麼不喜歡他。”
“切,可能就喜歡被追捧的感覺呗,她這種女生我見多了。你看她長那樣,一看就不是個老實本分的。沒準背地裡和不少男生不清不楚呢。”
“我聽别人說,她好像和淩鷹那邊的學生關系好呢?”
後者聽到嘲笑出聲。
“淩鷹?就那所重點學校?你可笑死我吧,關系那麼好為什麼不去淩鷹。來什麼國安三中啊,真是的。”
“就是就是,咱們要不要...懲罰懲罰她?”
“懲罰誰?米媪嗎?”
“對。”
“你不怕古俑知道了收拾你啊?”
女生好像聽到了什麼玩笑:“哈哈哈哈,古俑收拾我?你在開什麼玩笑。他巴不得所有人都欺負米媪,這樣米媪就隻能依靠他了,哈哈哈哈。”
“你想怎麼收拾?”
“我看廁所不錯,試試吧。給古俑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哈哈哈,古俑會感謝我們的。”
...
國安三中。
米媪在上晚自習之前去了一趟衛生間。
在她剛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
米媪發現廁所門打不開了。
她使勁用力搖晃。
廁所門依舊紋絲不動。
米媪很快就猜到,外面應該是被什麼東西頂住了。
她嘗試用力踹門。
但很可惜,15歲的米媪身高不到160,體重也是輕的可憐。
米媪歎了口氣。
她無助的蹲在空位。
...
米媪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頸。
針紮的感覺還停留在皮膚。
她最近總是在做一個夢。
夢裡賀一鳴被注射了一個藥劑。
雖然那夢總是斷斷續續又模模糊糊,但是自己那股不知名的悲痛與傷心是真的。
每次她想阻止...
但無一例外,現實中的米媪隻會從床上大汗淋漓的醒來。
日日如此,睡夢之中,她逐漸麻木。
米媪看着賀一鳴痛苦。
看着他掙紮。
...
詭異的事情發生。
賀一鳴甚至在她夢裡長大了。
他伴随着藥劑的作用,每一天都在痛苦。
米媪在夢中還看見了長大後的自己。
現實中的她,罵賀一鳴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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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可以這麼熟練的騙過夢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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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夢中,賀一鳴每次面對米媪都僞裝的很好。
米媪已經長的亭亭玉立身着國安三中的高中校服。
那時的她偶爾會和賀一鳴見面,但是次數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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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去了德國。
這個夢到這裡,米媪明顯感覺到自己非常非常累。
但是又醒不過來。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除了能感知到累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
這一個寒假,她都一直在重複這種夢。
白聆月看着米媪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她決定帶米媪去醫院。
醫院裡的各種設備,隻要是米媪能用上的,白聆月都給她做了檢查。
可是最後的結果依舊是孩子身體并無大礙。
白聆月又帶她去看了中醫。
得到的依舊是相同的結果。
...
直到有一天,一個中醫對白聆月說道。
隔壁市的一座寺廟很靈。
或許去那裡試試也未嘗不可。
...
白聆月是一名人民警察,她根本不信這些。
可是,奈何對于米媪,她也隻是一位母親。
女兒每一天晚上都睡不好。
有一段時間米媪甚至在半夜,獨自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哭。
白聆月第二天詢問她。
得到的卻是女兒疑惑的說:“我不知道啊,媽媽。”
遠在他國的米卿尹看見妻子在電腦視頻裡無助的哭泣。
米卿尹的心都跟揪着疼一樣。
他說。
“老婆,實在不行,就去臨市看看吧。我馬上結束完手頭工作就回國。”
“辛苦你了,阿月。”
...
白聆月開車帶米媪去往臨市
路過一座紅色的山峰後到達寺廟。
白聆月有些疑惑。
她以為這裡位在景區,怎麼可能會一個人都沒有。
但此時一位僧人站在門口。
白聆月的直覺告訴她。
這個人,或許就在等自己。
不...
确切的說,應該是在等米媪。
....
“小媪...”
夜晚,賀一鳴抱着已經熟睡的米媪。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
又是這樣呢,說一半就睡着了。
賀一鳴覺得有些奇怪。
他記得米媪媽媽說過,米媪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有很嚴重的睡眠問題。
要麼難以入睡要麼半夜夢遊。
而此時的賀一鳴感受着懷裡女孩打着輕微的小呼噜聲。
...
他笑了。
賀一鳴用唇瓣碰了碰米媪的頭頂。
“18歲生日快樂,小媪。”
“小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