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憶心裡一沉,埋頭不敢說話,劉雲川忍不住勾起了意思嘴角,笑道:“找到了。”
鄭統挽着袖子道:“找到就好,我跟你說,這種碰瓷的就得好好收拾,别跟她客氣……”
鄭統還想繼續說,劉雲川開口道:“吃完了就走,别在這兒唠唠叨叨的,抓你的壞人去。”
韓曉憶低着頭,還在因為鄭統的話而羞愧臉紅。
鄭統看着劉雲川,手中的餐巾紙一扔,罵罵咧咧道:“有異性沒人性,走了走了。”
君桐站起來也道:“我也不打擾你們。”
說着就踩着高跟鞋朝外面走去,走了幾步轉過身來:“待會兒送的酒必須喝啊!”
說完又繼續走,隻留下她豪邁的笑聲。
韓曉憶面紅耳赤,不敢說話,隻敢埋頭吃飯,劉雲川卻道:“你還差我多少錢來着?”
韓曉憶愣了片刻,道:“六千多吧……我會慢慢還你的。”
劉雲川點點頭。
韓曉憶咬了咬筷子,突然正襟危坐,看着劉雲川道:“上次你說讓我别太在意,也沒多少錢。其實想反駁的。對你們有錢人來說确實不算什麼,但對于我來說,這是一筆巨款。”
劉雲川擡頭,看着韓曉憶道:“那你為什麼當時不反駁?”
韓曉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說完,舉起茶杯道:“謝謝房東大人幫我找回我的巨款,我一定把你的房子打掃得幹幹淨淨,好好工作,早日還錢!”
劉雲川坐直了身子,拿茶杯輕輕地碰了一下韓曉憶的茶杯,笑道:“不客氣。”
服務員拿着賬單過來時,韓曉憶看着上面的金額還是狠狠地肉痛了一下,然後去拿錢包。
服務員卻道:“已經記賬上了。”
韓曉憶眨了眨眼睛,看着劉雲川道:“你給錢了?”
劉雲川道:“君桐那女人對我們幾個心狠得不行,一次就得存五千,我怕她的店垮了,得趕緊把這五千給吃回來。你哪天想吃頓好的,過來報我的名字就行,不然我怕我的錢打水漂了。”
一旁的服務員強忍着笑意沒敢出聲。
“可是不是說了我請你嗎?”韓曉憶皺着眉道,“怎麼又變成你請我了呢?”
“請啊,我沒說不讓你請啊!”劉雲川道,“先記賬,後面再請。”
說罷,劉雲川站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還是……”韓曉憶開口想要拒絕,被劉雲川的目光一掃,立刻閉了嘴,跟緊了劉雲川的腳步出了餐廳。
車子朝着梧桐大道開去,車窗外,霓虹燈閃爍,映照出韓曉憶緊張又局促的臉龐。
她偷偷瞄了一眼認真開車的劉雲川,心裡總覺得有什麼在滋長。
劉雲川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側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問道:“怎麼了?沒請到我吃飯,不高興?”
韓曉憶連忙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不是,隻是……就覺得欠你的更多了。”
劉雲川輕笑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債多不愁還。”
韓曉憶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車内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車載音響裡流淌出的輕柔音樂在空氣中回蕩。
不一會兒,車子停在了梧桐别墅外面,劉雲川道:“我就不送你進去了,你自己走進去吧。”
韓曉憶解開安全帶,輕聲說道:“哦,那我什麼時候請你吃飯啊?”
劉雲川笑得有些無奈,一雙眼睛直直地看着韓曉憶,直到把她盯得心跳得愈發厲害,才道:“你就非得請我不可?”
韓曉憶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有恩必報嘛。”
“行,等我給你電話吧。”
看着劉雲川的車子緩緩駛離,韓曉憶狂跳不已的心髒終于慢慢平緩了下來。
回到屋裡,躺在床上,韓曉憶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和劉雲川的對話,忍不住坐起身來,捂着自己發疼的太陽穴。
不能多想。
她一再叮囑自己。
八月,中秋節之前,韓曉憶還在布置展廳,身後便有人叫住了自己道:“韓曉憶,外面有人找。”
韓曉憶有些奇怪,走出展廳,便見到了兩個戴着工作牌的人,一男一女,穿着一件馬甲背心。
“你是韓曉憶嗎?”其中一個年輕的女人問。
韓曉憶點點頭。
女人臉上笑着,語氣溫和道:“你好,我是這邊街道辦的,你知道你爸的事兒吧?”
韓曉憶僵直着身子,微微點點頭。
“監獄那邊聯系不到你,讓派出所幫忙查找,派出所查到你暫住在這兒,所以叫我們來和你聯系。”
韓曉憶局促不安地站着,問:“有什麼事兒嗎?”
一旁瘦高的男人沉聲道:“是這樣的,你爸申請了保外就醫,這邊監獄需要進行一個社會調查評估,所以要對你進行一個談話,做一個筆錄。”
年輕的女人将一摞資料遞給了韓曉憶,上面有醫院的診斷報告,韓明良在監獄裡的考核表,韓明良保外就醫的申請書等等東西。
“他怎麼了?”韓曉憶問。
“監獄那邊初步檢查有白内障和胰腺癌,重度的白内障是确診了,胰腺癌最終的結果還沒有出來。”
韓曉憶腦子“嗡嗡”地響,顫抖着問:“那我現在要做什麼?”
旁邊的女子道:“因為他出來之後沒有居住地,估計會和你一起居住,我們要征求你的意見,還會評估風險,最後交回監獄,由他們決定要不要保外就醫。”
兩男子見韓曉憶完全不清楚此事,又問:“你爸之前沒有跟你說過這個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