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鋼琴家穿着燕尾服在一旁彈奏着舒緩的音樂,季舒嘗了口牛排,隻嘗了兩口,放到一邊沒有再吃。
很快,又上了一盤松露配烤奶酪,入口香嫩絲滑,不難吃,也沒有好吃到季舒預想中的那樣,這讓他覺得有些失望。
他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嘟着嘴無聊又失望的表情躍然浮現。
沈鹜知道季舒一向挑食,無奈的說:“不合胃口下次我們就換一家。”
季舒嘟囔着嘴抱怨:“可是我期待了好久哥哥陪我一起出來吃飯,這家餐廳在星網上熱度好高,還以為會有什麼新奇的花樣。”
經理正站在門口低聲的囑咐些什麼,并沒有注意到這裡,此時,侍應生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盤奶油蘑菇濃湯上來,正要給二人上菜。
季舒原本就不太餓,看到這種黏膩的湯食有些犯惡心,皺眉揮了下手:“拿走,看着就反胃。”
他動作幅度不大,卻正好碰到了侍應生上菜的手,侍應生低着頭,沒料到他的動作,手一抖,手中的餐盤就要傾倒在季舒身上。好在另外一名侍應生眼疾手快的扶穩了。
但滾燙的蘑菇湯不可避免的撒出來一點,瞬間将他的手燙的通紅。
侍應生察覺到自己犯了錯,慌亂的看了兩人一眼,無措的小聲道歉:“對不起,沈上将季先生。”
季舒心有餘悸,壓抑不住竄出的怒火,站起身:“你怎麼做事的?”
原本食物難吃隻是讓他有些不快,但并沒有濃烈到要生氣的地步,但這個笨手笨腳的侍應生激發了他的怒氣,差一點那碗滾燙的蘑菇湯就要倒在他臉上了。
一直站在門口觀望着這邊的經理見狀立馬趕過來,看到侍應生笨手笨腳惹的季舒發脾氣,連忙緻歉:“抱歉沈上将季少爺,這兩人新上崗不懂規矩,您有沒有傷到?”
他看到一旁的盤子在容漁手上,便以為是他惹的事,小聲訓斥幾句:“笨手笨腳,快給季少爺道歉。”
沈鹜也站起身,捉住季舒的手看了眼,見沒有傷到才放下心。他在外人面前很少有什麼表情,隻是淩厲的棱角和冷肅的眼,讓他顯的極具壓迫感。
“對不起,季少爺。”在經理的推搡下,容漁沒有解釋,垂眼沉默着上前道歉。
另外一名侍應生見狀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隻是紅着眼眶站在一旁。
季舒不在乎誰做錯了事,現在是誰跟他道歉,他心有餘悸,對一上午的好心情被破壞感到惱火:“倒胃口。”
“哥哥,我們走吧。”
經理見狀冷汗都要流下來,還是還想要挽留一下,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接待沈上将光臨,如果讓老闆知道自己把這事辦砸了,傳出去對餐廳的形象是緻命的打擊。
“季少爺,後面還有些甜品還沒上,都是我們廚師特意為您新研制的,已經做好了,要不請您稍等片刻,再嘗嘗?”
“等?等什麼?這次沒成功,等你們這些不長眼的侍應生把甜品再潑我臉上嗎?”季舒毫不留情面的譏諷。
在他的世界裡從來沒有什麼忍耐和委婉,不喜歡的人就要直接表達厭惡,難吃的菜就是難吃,不高興了就要發脾氣。就像廚師有高低之分,星際公民也會劃分等級。
女王之所以尊貴是因為她的身份,廚師拿高工資依靠的是技術,這麼沒眼力見和笨手笨腳的侍應生,這家餐廳能活起來實在讓季舒感覺納悶。
沈鹜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經理明白沉默就代表了他的态度,臉色白了白,不敢再多做挽留。
沈鹜将卡遞給經理,經理推卻着不敢收:“是我們的失誤讓兩位掃興了,服務不到位,還差點傷到季少爺,怎麼還敢收您的錢?”
“我沒有吃白食的習慣。”沈鹜堅持。
對上沈鹜鋒銳的眼神,經理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連忙弓着身接過了卡。
更衣室,容漁用同事遞過來的燙傷膏簡單包紮了一下手背,沉默着從角落的衣櫃裡拿出自己的衣服換上,就在剛剛送走二人後,經理惱羞成怒的将二人全部開除,甚至沒有耐心聽一句解釋,自然也不會在乎容漁手上的傷口。
“對不起小漁,我犯的錯還連累你也被開除了。”犯了錯的那個侍應生剛剛在餐廳不敢開口,此刻走到容漁的身邊惴惴的道歉。
“沒關系。”容漁聲音淡淡的,櫃子裡除了他的衣服外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的其他私人用品,好像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呆不久。
他斂下眼神中的不耐,轉過頭安慰他:“這又不是你的錯。”
侍應生知道容漁是帝國軍校的特招生,這份工作對他來說肯定很重要,才幾天就被自己連累丢了工作,如果不是自己手抖……
不、不對,根本不是自己手抖,明明是季少爺撞上餐盤才導緻自己沒端穩盤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