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靈曦挂念着小鹿,在初魔的默許下,正要歡快地跑出去,他卻突然叫住了她。靈曦疑惑地回頭,初魔伸出手,接過她手中那節随意把玩的小樹枝。他的指尖輕旋,樹枝便在他手中纏繞交織,化作一枚光滑古樸的木镯。木紋上閃現一絲金光,像是某種符文一閃而逝,帶着神秘而古老的氣息。他輕輕牽起她的手,将木镯緩緩套在她的腕上。他的手指修長而冰涼,指尖滑過她的肌膚,帶來一絲微妙的酥麻,仿佛有電流自指尖流淌至心底,讓靈曦的心跳驟然加速,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如同一隻蝴蝶落在心間,輕輕煽動翅膀,攪亂了她的思緒。
她低頭凝視着手腕上的木镯,眼中閃爍着難以掩飾的喜悅。這是初魔第一次贈予她禮物,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專注地為她做一件事。他的動作輕柔而認真,仿佛她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存在,這一刻,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他們二人。她擡頭望向他,目光中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仿佛連小鹿的事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或許,可以不去尋找……
他注意到了她停留的目光,嘴角勾勒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輕聲說道:“去吧。”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如同微風拂過耳畔,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靈曦轉動手腕上的木镯,内心滿是喜悅。她禦風飛向森林,似乎連風都比平常更輕快了一些,仿佛連天地都在為她的心情而歡欣。
靈曦緩步踏入密林深處,卻在林間空地猝然遇見昨日那位白衣神将。她瞳孔微縮,本能地後退半步,指尖不自覺地摩挲着腕間木镯。
"不必驚慌。"神将溫聲開口,晨曦透過枝葉在他肩頭灑下細碎光斑,"昨日見你用的藥草難愈妖力所創之傷,這個或許更合适。"他擡手抛來一隻青瓷小瓶,釉色在陽光下泛着柔光。
靈曦接住藥瓶,觸手生溫。她擡眸打量眼前之人——那雙眼睛澄澈如泉,不見半分神兵慣有的肅殺之氣。
"你怎麼知道我用的藥草無效?"她終是開口。
神将唇角微揚:"妖氣侵蝕的傷口,會泛着靛青脈絡。"他的目光在靈曦腕間木镯稍作停留,又若無其事地移開,"可惜未能親自為它療傷。"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朝霧般消散,隻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清風,輕輕拂過靈曦的臉頰。
靈曦怔怔地望着手中的藥瓶,光滑的釉面映出她茫然的眉眼。她輕輕摩挲着冰涼的瓶身,心頭泛起從未有過的異樣感受。
這世間的一切對她而言都如此陌生——為何這個神将不像其他人那樣對她刀劍相向?為何要贈藥相助?她不懂這些複雜的心思,就像不懂為何陽光會暖,雨水會涼。自化形以來,無人教她分辨善惡,她隻能笨拙地摸索着,去理解這個難以參透的世界。
指尖傳來的涼意莫名讓她想起晨露,又像初魔偶爾落在她發間的歎息。她抿了抿唇,将藥瓶小心收好,卻收不好心頭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