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衆神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他們的聲音冰冷而尖銳,像一把把利刃刺入她的心髒:“你不是說隻做他的器靈嗎?那為何還不追随他而去?”“這個世界是囚禁魔神的牢籠,現在他解脫了,那你呢?你何時才能解脫?”“他回不來了,你知道的,這一切不過是你為自己編織的謊言。”“來,殺了自己,殺了自己你就不會再感到痛苦。”“他不要你了。”“動手啊!”“他都不在了,你為何還要留戀在這世間?”
衆神的聲音如同魔咒般環繞着靈曦,一遍遍重複,企圖摧毀她的理智。靈曦痛苦地顫抖着,手心凝聚出一把閃爍着寒光的冰刃,映照出她蒼白而絕望的臉龐。隻要将這冰刃刺入心髒,她便能解脫,便能結束這無盡的痛苦。然而,在她即将動手的瞬間,額間的魔印一閃,仿佛給予了她片刻的清醒。
場景再次回溯至魔宮,初魔站在白骨祭壇的王座旁,他緩緩向她伸出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穿越時空而來:“靈曦,過來。吾不會再丢下你了。”
靈曦癡癡地凝視着他的臉,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她一步步向他走去,然而,魔宮的地闆突然裂開,兩邊變成了萬丈深淵。通往初魔身邊的路上,爬滿了帶着尖刺的藤蔓。靈曦每走一步,尖刺便劃破她的腿和腳,鮮血滲出,染紅了她的衣裙。但她沒有停下,繼續掙紮着向他靠近。尖刺劃破了她的衣裳,一路上留下了蜿蜒的血迹。那些血迹被藤蔓貪婪的吸收,成為了它們的養分。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但她的眼神卻那樣堅定而執着。仿佛隻要能再靠近他一步,哪怕粉身碎骨,她也心甘情願。
終于,她走到了初魔身邊。她的力氣幾乎耗盡,再也堅持不住,倒了下去。初魔接住了她,将她輕輕擁入懷中。他再次問她:“你喜歡這個世界嗎?”
靈曦攥緊了他的衣裳,閉着眼,淚水無聲地滑落:“如果可以選擇,我甯願從未認識過這個世界,從未離開過魔宮。那些花海、雪山、沙灘……我都可以不要。我隻想做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靈曦,做那個永遠陪在你身邊的器靈……爹爹,我真的,很想你……”
到此,夢妖的夢境突然結束。靈曦失去意識前,似乎聽到了一聲無奈的歎息,仿佛來自遙遠的過去,又仿佛來自她心底最深處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