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葉冰裳身着華美嫁衣,與蕭凜并肩而立,行拜堂之禮,宛如天作之合。當逍遙宗獻上護心鱗作為賀禮時,在場衆人無不驚歎。
"竟是冥夜的護心鱗......"靈曦心頭一震,目光緊緊鎖定那閃耀着微光的鱗片。自初見葉冰裳起,她便認出了其真實身份——姒嬰的姐姐,妺女的轉世。這個發現讓她不禁感歎命運的玄妙。
萬年光陰流轉,妺女的元神想必已近修複。而今,魔胎、她、妺女、護心鱗......這些本不該相遇的存在,卻在此刻齊聚一堂。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靈曦的目光在人群中遊移,心中泛起陣陣波瀾。她隐約感到,這一切的背後定有更深的玄機,或許都與初魔的複生息息相關。
靈曦站在一片狼藉的喜堂中央,暗紅色的衣袖在混亂的人群中若隐若現。她俯身娴熟的為那些哀嚎的賓客包紮傷口。
回到葉府後,澹台燼忽然湊近,眼瞳中閃爍着期待:"有沒有覺得舒服一些?"他聲音放得很輕,"我特意囑咐血鴉收了力道。"語氣裡帶着幾分孩子氣的炫耀,仿佛剛完成一件了不起的事。
靈曦指尖一頓。她這才明白那些恰到好處的抓痕——既不會真正傷及性命,又能催生怨氣——全是精心算計。數百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人為她做到這種地步。那些曾折斷他骨頭的仇人,他竟隻讓烏鴉留下幾道抓痕。
"好多了。"她輕聲應答,看着眼前這個曾被折斷胳膊卻隻懂得以抓傷回敬的少年。月光下,澹台燼的笑容純粹得不像話,仿佛陰霾盡散的晴空。靈曦忽然很想揉揉他的發頂,就像當年初魔對她做的那樣。但最終隻是替他拂去了肩頭并不存在的灰塵。
夜色沉沉,澹台燼獨自跪坐在閣樓的木床闆上,手中捏着那張始終毫無反應的見生符。月光透過窗棂,在符紙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葉夕霧教得漫不經心。"見生符需心若明鏡止水,無垢無塵方顯真意。"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算了,你就想着開心的事就行。"說完便打了個哈欠,翻身睡去。這般敷衍的态度并非偶然——她始終警惕着,生怕魔胎學會真正的殺伐之術。
他凝視着符紙,忽然想起許多畫面:
葉夕霧為他擋血鴉時飛揚的裙角;
靈曦熬藥時被蒸汽熏紅的臉頰;
掌心那顆總在喝完苦藥後出現的饴糖。
夜風穿過窗棂,帶着冬日特有的清冽。澹台燼發現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時揚起了微小的弧度。這種陌生的溫暖,讓他想起幼時在冷宮裡,偶然照進破瓦縫隙的那一縷陽光。
符紙突然無風自動。
澹台燼眼前炸開一片星河,億萬星辰在虛空中流轉。
心髒傳來陌生的悸動,像是冰封的湖面被春風拂過。他下意識按住心口,那裡有什麼正在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