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剛踏入内殿,玉奴便湊上前來,眨着晶亮的眼睛壓低聲音道:"公主,奴婢聽說葉禦侍前兒個給陛下送了盞孔明燈,還在禦書房外彈了整夜的《鳳求凰》呢!"小丫頭說着,眼神忍不住往案幾上那碟禦賜糕點上瞟,"值守的宮人們都在私下議論...說她别有用心。”
“在盛國時,他們本就是夫妻。"靈曦執起茶盞,氤氲水汽模糊了她唇畔的淺笑,"葉禦侍這般,也是人之常情。"
茶湯微苦,恰如此刻心緒。不知從何時起,她已能将澹台燼與初魔區分看待。可這份清醒卻伴着更深的苦澀——魔胎的命運早已注定。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杯沿,她忽然想:若能尋到一具新的軀殼承載他的意識...
茶盞輕輕擱在案上,發出細微脆響。這念頭何其荒唐,魔胎之軀萬年難遇,又豈是尋常肉身可替?
玉奴見靈曦神色如常,又忍不住小聲道:"可陛下隻給了她禦侍之位,若真喜歡,怎不封她做大将軍呢?"
靈曦擡眸,無奈地拈了塊糕點塞進她嘴裡:"這幾日教你的心法可背熟了?整日琢磨這些,修為如何長進?"将整碟糕點推過去,"你要喜歡,便拿去吃罷。"
"真的嗎?謝謝公主!"玉奴眼眸瞬間亮堂起來,歡喜地伸手欲取那碟糕點卻見澹台燼負手而入,故意沉下臉道:"你這小花精,整日就知道貪嘴。若哪天伺候公主不盡心..."指尖凝出一縷寒芒,"孤就把你種回禦花園去。"
玉奴"嗖"地縮到靈曦身後,瑟瑟發抖的模樣活似見了鷹的兔子。她對澹台燼有種本能的畏懼,仿佛他真會把她連根拔起似的。
“你别吓唬她了,玉奴本就膽子小。”靈曦微笑着說,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