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草要二十文？你搶錢呢！"清脆的女聲突然插進來。紮着雙髻的粉衣少女叉腰而立，"娘娘廟敬香就送的東西，也敢賣錢？"

"你！"小販惱羞成怒要推人，手腕卻被突然出現的玄衣青年扣住。澹台燼冷冷将人甩開，小販踉跄着躲到攤位後。

"什麼娘娘廟？"随後趕來的葉夕霧挽住丈夫，春桃立刻興奮道："小姐我跟你說，那廟可靈驗了！上回小姐在郊外摔昏了頭，我去求了平安符，咱們府上才有了姑爺..."

少女的絮語飄散在夜風裡。澹台燼走出幾步忽覺異樣，回首時隻見人流如織，方才那對璧人已不見蹤影。

靈曦凝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覺漾開一抹釋然的笑意。燈火搖曳間，那對年輕夫妻十指相扣的身影，漸漸與記憶中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重合——那個曾經被命運苛待的少年，終究獲得了圓滿。

"看夠了？"初魔捏了捏她掌心。

靈曦回眸對他展顔一笑，那笑容溫柔得仿佛能融化萬載寒冰。她轉身數出二十文錢遞給小販："喏，二十文。"

小販接過銅闆，笑得見牙不見眼："姑娘，是一個二十文，三個得六十文。"

靈曦："......"

還真是搶錢！

她默默又數出四十文，将三個草人一并買下。

長街燈火，人影綽綽

初魔神色依舊冷淡，顯然還在因那小販的"早日有喜"之說而不悅。靈曦不解其意，卻見不得他蹙眉的模樣，故意晃了晃手中的草人："看，這是我，這是姒嬰，這是驚滅——我們荒淵三魔，果真聲名遠揚！"

初魔接過其中一個稻草人，指尖輕輕戳了戳草人腦門上歪歪扭扭的印記，挑眉問："這個腦門有顆星的……是你？"

靈曦湊過去一看，頓時不滿："什麼星？人家的印記明明是花朵！這些凡人做的也太敷衍了……"她捧着自己的臉，仰頭沖他眨了眨眼，"還是我夫君手藝好，将我生得這般貌美。"

初魔眼底的冷意終于化開，他擡手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鎏金眸中漾着星河般的柔光："這般自誇，也不害臊。"

靈曦順勢挽住他的手臂，整個人親昵地靠上去："夫君，你給我編個草人好不好？"

初魔："好。"

靈曦："我要小狗的。"

初魔："好。"

靈曦："我還要小鹿的。"

初魔："……好。"

她得寸進尺："那再要個小鳳凰的！"

初魔垂眸看她，眼底漾着縱容："你要多少，吾都做給你。"

靈曦心滿意足地靠在他肩上，兩人就這樣依偎着，慢慢走入燈火深處。

夜風輕拂，長街喧嚣漸遠，唯有交握的十指始終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