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品輝再次摸向她裙子口袋,這回沒有了阻礙,他很輕松就從裡面掏出她的手機。
手機正在錄制視頻,看時長,已經有十幾分鐘了。
曹品輝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家老爺子早多少年就不跟我玩兒這一套了,騙不住我!——你?你的誘導問話簡直兒戲得不夠看!套完了話就想脫身,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曹品輝删掉視頻,随手丢了手機:“你是想拿這種所謂的證據去報案?還是恐吓我?……天真得犯規啊。”
遲暖低着頭不說話,雙手還在掙紮,想從皮帶的束縛裡掙脫,手腕上的皮膚已經磨破,每一下都是鑽心的痛。
這樣絕望的境地,除了徒勞的嘗試,她想不出别的什麼可以用來挽救自己臨近崩潰的心理。
曹品輝不滿意她的反應,出手掐住她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
遲暖的臉上滿是亂七八糟的淚痕,額角又紅又腫,楚楚可憐的一張臉,但她眼睛睜得很圓,痛恨地瞪着他。
曹品輝原以為會看見她膽怯弱小的神态,卻沒想到是這副樣子。他越加不滿,把她的臉撥到一邊,按在櫃門上,湊過去嗅咬她的脖子。
遲暖吸了口氣,猛地轉頭,對着曹品輝的手背就是一口!趁着曹品輝縮手的空當,她又要向外跑。
第二次被同一個人咬,曹品輝舔了舔嘴唇。
他忘了,貓咪是種柔軟的生物,可往往也會野性難馴,特别是在被惹毛的時候。
身體裡的血液加速流淌,曹品輝克制不住地興奮起來,強烈的想要把她玩壞的沖動刺激着神經,他大踏步從後方擒住遲暖的肩,把她推壓在櫃子上:“待會兒痛了就他媽給我叫出來!”
曹品輝的手急切地想要直奔主題。
……
“哐——”
重物擊打玻璃的聲音,就響在身側幾步遠的窗戶上。
曹品輝迅速扭頭。
窗戶上的玻璃呈龜裂狀,中心已經碎了個小洞,站在窗外的人揮着木凳,手臂再次揚起!
“嘩啦啦——”整扇窗戶的玻璃碎了一地,木凳子随着碎玻璃一起沖進更衣室,在地闆上滑過長長一段距離,“砰”地撞在牆上才堪堪止住去勢。
曹品輝雙眼亮得要吃人:“顧甯姿!你他媽的……”
窗外還在飄雨,空氣潮濕而冰涼,顧甯姿抓住窗框,也不管上面還有碎玻璃紮手,她蹬上外牆,貓着腰兩步翻進了室内!
遲暖就像是溺水的人遇見浮木,眼淚奪眶而出:“顧甯姿!”
顧甯姿的目光從她紅腫的額頭、脖子上的紅印、束縛的雙手上一一劃過,眸色越見鋒利。
曹品輝笑了聲,本想與顧甯姿說幾句,誰知顧甯姿冷着臉四下環顧,待視線落在牆角的球棒上,她大步走過去,提起,放在手裡掂了掂分量。
曹品輝的笑容越加玩味:“怎麼?你想跟我來硬的?”
顧甯姿盯着他,話卻是對遲暖在說:“過來。”
遲暖繞過曹品輝,手腳發軟地跑向顧甯姿。
近了,顧甯姿就在眼前,遲暖卻頭皮一痛,曹品輝扯住了她的辮子,把她拽進懷裡。
曹品輝壞笑:“啧,同學情深啊你們。”
顧甯姿握緊球棒,快步過去,擡腿一腳踹在曹品輝的膝蓋上!
曹品輝吃痛,推開遲暖,空着雙手去抓顧甯姿,卻已經失去先機。顧甯姿反應極快,矮身閃到他後方,掄起球棒,照着他腦袋又快又狠地砸下去!
曹品輝踉跄着轉身,面向她,被球棒擊打到的地方很痛,他擡手去摸,忍着痛龇牙:“顧甯姿!我還沒準備動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送上門,那我——”
蓦地收聲,曹品輝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着指縫往下滴。
遲暖大氣不敢出,印着亂七八糟腳印的地闆上,一滴、兩滴……鮮血和進潮濕的腳印裡,很快融成一灘。
“我警告過你”,頭發黏在臉側,顧甯姿陰沉地盯着曹品輝,“不要來惹我。”
她說着,手中的球棒再次掄出,遲暖吓得尖叫,堅硬的球棒擊向曹品輝頭部,他踉跄着用胳膊擋了一下,卻還是應聲倒地。
鮮血從他躺倒的地方暈開。
過了幾秒,顧甯姿丢開球棒,走去遲暖身邊。遲暖站立不穩,靠着衣櫃半伏着,膽戰心驚地問顧甯姿:“他……他怎麼了?”
顧甯姿單膝跪在遲暖身後,沒回答,沉默地替她解開束縛。
遲暖一獲得自由,立刻轉身去握顧甯姿的手,顧甯姿卻避開她:“紮。”
顧甯姿手上全是血,因為球棒握得太緊,大大小小的碎玻璃完全紮進了她手心裡。遲暖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撲上去抱住顧甯姿:“顧甯姿!顧甯姿!”
蹿進鼻腔的熟悉的顧甯姿的香氣,令遲暖淚如雨下。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顧甯姿根本沒必要做這些。她之所以瞞着顧甯姿,什麼都不告訴她,就是怕會牽累到她,可現在、現在還是……對了,曹品輝!
遲暖松開顧甯姿,手腳并用着爬到曹品輝身前。曹品輝蒼白着臉,雙眼緊閉,生氣仿佛已經從他身體中抽離。
遲暖哆哆嗦嗦地去探他鼻息。
眼淚洶湧地沖刷着臉龐,遲暖縮回手,壓抑着長長地哭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