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盛看到幻境碎片裡的場景，那個微微笑着的親生女兒，還有躲在儲物間裡瑟瑟發抖的鄭西琳。
地上掉着一枚沾了血的戒指，看上去廉價極了。
“你不用插手，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攬盛說。
白蘅注視着她，忽然一笑：“行，我不操這個心。尾款結一下。”
攬盛讓開位置，将陸時許和周卓然露了出來。
“走了！”白蘅揮揮手，打開門，看見一個渾身散發冷氣的少年站在門口，看起來等了很久。
白蘅僵在原地，腿腳不自覺往回走：“要不我還是再呆一會。”
“白蘅！”少年怒目而視，“今天這事沒完，我要告訴你爺爺！”
白蘅：……
“走了走了，”她推搡着不情不願的少年，一邊安慰，“不就是把你關在門外邊兒幾個小時嗎，你至于嗎？還是不是男人了？”
兩人打打鬧鬧着走遠，隐約能聽見那少年飽含怒氣的聲音：“我摁了多久門鈴你知道嗎？我給你發了多少條消息你知道嗎？反正這事兒沒完……”
……
“總算結束了！”陸回風躺倒在沙發上，“這幾天的經曆簡直打破了我的世界觀。”
陸時許疲憊地揉了揉自己地太陽穴，吐出一口濁氣。
“攬盛，這件事情還有許多疑點，你不想繼續查嗎？”
攬盛搗鼓着手機，頭也不擡道：“查。”
“欸，再過幾天你得去上課吧？”陸回風彈起身，臉上壓不住地幸災樂禍。
“嗯。”攬盛點頭，“陸時許說這幾天我先熟悉基本知識。”
“也對，不然真的很像智障。”陸回風贊同，“你得從拼音學起喽。”
攬盛不理會他的嘲笑，仍舊盯着自己的手機。
“在看什麼？”陸時許湊上去，看見一個很熟悉的視頻軟件頁面，手機上正在播放着搞笑的段子。
陸時許：原來神仙也喜歡玩手機。
“你們那兒沒有手機嗎？”陸時許問。
攬盛搖搖頭：“人少，不太能用上，我們還在研究怎麼将先進科學技術與神力相結合。”
“不過大家都不是很感興趣，所以進展很緩慢。”
陸時許暗搓搓打雞血：“要是你能夠學會我們的語言，手機會更好玩的。”
攬盛的眼睛依舊定在屏幕上，但陸時許能夠感覺到攬盛周身的氣氛為之一震，感覺受到了莫大的誘惑。
她點點頭，手滑到下一個視頻。
是一個新聞解說。
一張熟悉的人臉出現在手機小小的畫面裡。
“是他。”攬盛認出了人。
“陸時許。”攬盛仰着臉喊人，“他家房子着火了。”
陸時許脫外套的手一頓。
？
誰？
誰家着火了？
攬盛拿着手機展示給陸時許看，陸回風也像聞到肉骨頭的小狗一樣連滾帶爬地趕過來看八卦。
“宋屏一？”陸回風肩膀一抖一抖的，幾秒後就破功放聲嘲笑，“哈哈哈哈哈惡人自有老天收。”
陸時許：有點抽象了，那麼大的火隻燒他一家。
他的目光緩緩看向一臉無辜的攬盛：“這……應該和你沒有關系……吧？”
攬盛不語，自顧自收回手機。
“我先去睡覺。”
陸時許心髒顫顫巍巍的，下一秒仿佛就要厥過去。
陸回風漸漸收笑：“不是吧姐，你什麼時候去放的火？”
“不是我。”攬盛的視線轉向陸回風，一眨不眨地盯着對方，“但是應該和我有關系。”
“應該？”
“哥你冷靜點。”陸回風麻溜地給陸時許順心氣，“到底怎麼回事？”
“宴會上，送了一朵花。”
“所以他家着火？”陸回風難以置信，“你送的是花還是煙花？”
“花，”攬盛很确定，“可以許願的花，叫三一。”
“宋屏一不太像是會許願自己家裡着火的人。”陸時許知道宋屏一還是有點腦子的。
“他讨厭你，一朵花而已，可能出門就扔掉了。”
攬盛：“會追蹤主人的花。”
“……還有呢？”陸時許艱澀道。
“容易有點小情緒，不是很忠心。”
“也就是說，三一不滿主人丢棄，所以鬧脾氣放了火？”
攬盛搖搖頭：“三一隻能實現和主人有關的願望，高興的時候實現主人的，不高興的時候實現别人的。”
“昂，這花還挺危險。”
陸回風吐槽。
“一個伺候不好就得叛變。”
“三一是用來惡作劇的花，施加相應法術，可以暫時封閉這項能力，用來裝點房屋。”攬盛解釋道。
“你沒有給法術。”陸時許無奈極了。
就是想整人，還說什麼賠禮。
但……也不能全怪她……應該不能，嗯。
幾個小時以前，宋屏一家。
“祁歡言，你就非得和我作對嗎？”宋屏一揉了揉眉心，這個不識相的女人令他厭煩。
“宋屏一，你還有理了是吧？”祁歡言哽咽，“我是真的喜歡你才和你在一起的，你呢？”
“你心裡早就有人，你把我當替身，你把我當小情人，你的狐朋狗友背地裡看不起我覺得我下賤，你有說過一句嗎？”
“所有人都知道你把我當替身情人，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我，你們裝得那麼好，現在為什麼又要解開真相？你為什麼不能繼續騙騙我？”
祁歡言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宋屏一不耐煩，看着她哭得那麼傷心，心裡微妙地劃過一絲不舒服：“你不是撞破了？我怎麼騙你？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戀愛腦？”
“滾！嗚嗚嗚”祁歡言邊哭邊罵，“你還想談兩個？信不信我去找她揭發你？”
宋屏一這下真有點火了：“我潔身自好，沒和你上過床！”
“給你一筆錢馬上滾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麼天天像吃了火藥桶一樣？”
“……你說什麼？”祁歡言嘴唇發白，“除了你父母，沒有哪個人比我更喜歡你了，我現在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
“你才吃了火藥桶！死超雄！”祁歡言悲痛欲絕，想複合的心碎成了一百零八瓣。
可是，還是好喜歡，好喜歡他嗚嗚嗚。
祁歡言擦着眼淚，“框”地一聲帶上了門。
宋屏一心裡卻像有一股躁郁之氣攀升，讓他想摔東西。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