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了兩步,一個瘦弱的人影走了出來,上前扯住了宋執的衣袖。
眸中眼淚将落未落,宋執點了根煙,等煙霧散在空氣裡,才緩聲道:“都聽見了?”
林嘯月點了點頭,眼淚還在眸中打轉,我見猶憐,“阿執哥哥,你幫幫我。”
宋執心口一陣煩悶,冷聲道:“還怎麼幫。”
林嘯月的眼淚刷的落了下來,惴惴不安的仿佛一隻流浪貓。
“她說要愛我一輩子的…”
宋執停頓了數秒,末了還是帶着林嘯月走了過去。
程昱殊看到林嘯月愣了一下,又飛快的揚起笑臉,朝他勾手道:“過來。”
她擡手把經理打發走,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摟住林嘯月,捏着他的臉親了一口。
“還以為我生日你都不來了呢。”
林嘯月的臉一下子紅透了,推了幾下沒推開,就任由她摟着了,又小心翼翼的望着宋執。
“要是改不了花心風流,就别再招惹他。”宋執走之前,還是和程昱殊說了一句。
程昱殊滿臉笑容,“有阿執哥哥撐腰,我怎麼敢欺負他,你放心,我有輕重的。”
林嘯月還是滿臉的嬌羞,望向程昱殊的眼神裡帶着光。
他好像聽不懂程昱殊所謂的輕重,就隻是,不讓那些莺莺燕燕鬧到他跟前罷了。
趙溪樓同兩人擦肩而過,林嘯月愣了一下,直接晃了神。
“他…”
程昱殊掰過了他的頭,“看什麼呢寶貝?有我好看嗎?”
林嘯月搖了搖頭,安心的靠在了她的懷裡。
卸下了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裝飾,趙溪樓又馬不停蹄的開車往飯局那兒趕。
侍應生語氣輕柔,一路引着他進了包廂,裡頭嘈雜的聲音一下子靜了下來。
趙溪樓走進去的一瞬間就戴上了完美無缺的面具,栗色的頭發配上一雙毛茸茸的眼睛,精緻的如同被精心制作的娃娃,卻又帶着鮮活的笑,流光溢彩。
“我是不是來晚了。”
桌上人眼睛都看直了,疊聲道:“不晚不晚…”
趙溪樓選了合夥人身邊的位置坐下,另一側的富商殷切的給他倒酒,看到他的後頸時,動作一下子頓住了。
粗制濫造的抑制貼和他整個人格格不入,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上面,被打了個難看的補丁。
趙溪樓注意到他的目光,這才想起來那東西忘了摘。
他擡手撕了下來,淡淡的一笑,将它疊了幾下,擡手投進了垃圾桶。
而後才解釋道,“光腦剛才失靈了,就先用着它了。”
桌上不少人眸光一轉,合夥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猜想着第二天,趙溪樓到底會收到多少份嶄新的光腦。
合夥人嘴皮子都磨破了,這群人也一直打哈哈,結果趙溪樓一來,什麼都沒說,就抿幾下嘴唇,蹙幾下眉,就叫他們一個承諾出資,一個答應給角色。
那個最難搞的姓柳的,從趙溪樓來到這兒開始就一言不發。
趙溪樓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他遙遙舉了一下,他便受寵若驚的站了起來。
趙溪樓笑不露齒,眼睛微微的眯起,“小樓雖然一時有難處,但絕不會坑害哥哥們,等渡過了難關,大家都是我的恩人,現在有難一起擔一擔,往後有錢也要一起賺嘛。”
他的嘴唇沾了沾酒,喝了不到一口,臉立刻就紅了起來,叫一桌子人不約而同的咽起了口水。
“柳大哥。”
趙溪樓點到為止,不再說生意上的事,而是指了指他的酒杯,笑眯眯道:“快喝呀。”
一晚上,把一桌子Alpha喝的東倒西歪,趙溪樓寥寥幾句就叫他們上了頭。
當然,無論今晚做了多少的承諾,等到了酒醒了,神志清醒了,第二天都有可能不作數。
别管現在怎麼一副癡态,等切實要把錢從口袋裡往外掏的時候,沒有一個不心疼。
一大半都是過過嘴瘾罷了。
所以今晚的目的,隻是為了套幾句内幕。
合夥人坐在車裡,滿目清明,用光腦調出來了全部的資料,虛空拖拽了一下,投到了趙溪樓面前。
笑道:“看來是真的快要休戰了。”
趙溪樓的手指抵在嘴唇上摩挲了幾下,眸子被光腦的熒光倒映成了藍色。
“資本家的嗅覺總比我們更敏銳。”
合夥人挑了挑眉,“我們不也是資本家麼?”
趙溪樓看了他數秒,“景澄啊…别說笑了好嗎,沒有入不敷出的資本家。”
鄭景澄咳嗽了兩聲,重新把視線落到了屏幕上,“總之…那個被擱置的計劃終于可以繼續了。”
趙溪樓嗯了一聲。
說了幾句正事,鄭景澄又想起來了另一件正事。
“今晚見到了?”
趙溪樓又嗯了一聲。
“還是一樣,看都沒看我。”
鄭景澄不敢置信,“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omega。”
而後又笃定道:“同性戀,絕對是同性戀。”
趙溪樓側頭瞥了他一眼,頭痛不已,“你别烏鴉嘴了成嗎,真是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