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鄭景澄安撫他,“我不說了。”
那天被推進手術室之前,趙溪樓卻好似有感應似的,又看了一眼光腦。
它恰好震動了起來。
來電的是蔣之棠,趙溪樓和宋執第三次相見的地方,那家會所的老闆。
從前的雙料影帝,卻在爆火時退圈,轉身留下一個傳說,然後就開了這家會所。
趙溪樓幼時認識的他,病了以後,也托他幫忙,寄了自己的腺體樣本過去。
通訊接通後,蔣之棠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找到了。”
趙溪樓現在還能想起來當時的狂喜。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像神迹。
是冥冥之中,他未來的愛人把他攔截在手術室門口,對他說,不要去。
可是…
宋執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那天,蔣之棠在那頭還有幾分得意,“Alpha最多的地方在哪,你們也不想想,沒頭蒼蠅似的找,當然找不到了。”
趙溪樓結結巴巴,“可…可是那可是航艦署,你是怎麼…”
蔣之棠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安全。”
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不僅拿到了宋執的腺體組織,和趙溪樓的進行比對,還把那兩份腺體組織進行稀釋,每隔一段時間就注入到趙溪樓的腺體中,僞裝成臨時标記。
這才換來了他苟延殘喘的一年半。
前半年,宋執在打仗,趙溪樓每天提心吊膽的盯着新聞,祈禱着他不要死。
後一年,趙溪樓四處打聽他的行蹤,也隻換來了三次“偶遇。”
本以為被他帶回家後,會是水到渠成,念念不忘,終有回響,沒想到…
趙溪樓不願再想。
手術前要禁水禁食,屋裡躺着太難熬,趙溪樓就跑出去溜達,再回來的時候,臉色發白,一言不發。
鄭景澄不解的向外看了一眼,看到外頭的場景,就站起身關上了門。
門外是腺體處纏着紗布,精神失常的病人,被一群護士按在地上,扭送回病房,嘴被醫療膠布死死地纏住,以防他咬傷自己。
他甚至無法張嘴發出聲音,隻能從喉嚨深處傳出沉悶的嘶吼。
“這就是摘除腺體的風險。”鄭景澄輕聲道。
“醫生說腺體擔任着調節身體激素的功能,沒有了它以後,身體激素會變得異常,發情期可能變成一年兩三次,也可能一個月三五次,不再有規律,沒辦法提前做準備。”
“沒辦法獲得标記,沒辦法感知Alpha的安撫信息素,也沒有辦法使用抑制劑來緩解。”
“你看到的那個人,一年以前就已經這樣了,他總感覺自己的腺體還在,一次次的割傷它,這也是後遺症的一種,叫做幻痛。”
趙溪樓還是不說話,他背對着鄭景澄躺下,半天半天才開口,聲音啞了下去。
“我知道,可是我…”
鄭景澄無奈的笑了一下,“可是這是你第一次親眼見到,發現想象中的痛苦遠遠不如現實帶給你的沖擊大。”
“以前你做什麼決定我都說好,小樓,但是這一次,明明已經走到這裡了,真的不再試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