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溪樓緩緩的擡起了頭,擡手将碗打翻了。
宋執俯身查看他腳上的鐐铐,見沒勒出痕迹,搖了床頭的鈴,吩咐人進來把地毯換了,再送一套衣服。
“你真是畜牲。”
趙溪樓緩聲道。
這話說的太過,宋執果然變了臉色,他陰沉的逼近,捏住了趙溪樓的下巴,“再說一次。”
“你就是畜牲。”
趙溪樓半點好臉色也沒有再給,恨的要命。
他的棱角都已經磨平了不少,卻沒想到尊嚴還會被繼續碾壓。
每一次對這個男人有所希冀的時候,宋執都會用現實告訴他,他實非良人。
還要失望多少次才夠呢,趙溪樓想。
“你這麼在意我的…清白,哈…那你為什麼不标記我。”
趙溪樓舔了舔嘴唇的血迹,挑釁道。
“隻要給我标記,不需要用這條鍊子拴着我,我自然會乖乖的變成你一個人的所有物,你怎麼不給啊,宋上将。”
宋執冷眼瞥着他,轉過了身,又轉了回來,“我的标記,給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憑你也配?”
怒意頂上了心頭,趙溪樓的表情卻有幾分錯愕。
好像怒意之外,還有些其他的東西萦繞着,他還沒有辨明,隻能呆呆的站在那兒。
他剛覺得有幾分眷戀的金酒味道,蓦然變得發苦,發澀,讓他止不住的幹嘔了起來。
“給我解開。”
趙溪樓按着胃啞聲道。
“我要回房間。”
再待下去,他怕他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進一步激怒宋執。
“為什麼不立刻回來。”
宋執問。
“我不想嗎?”
趙溪樓搖晃的站着,“我的系統被鎖定了,喚不出控制面闆。”
“何況你一開始叫我去的時候,就沒想到有這種可能嗎?我以為你是根本就無所謂,才把我送到龍潭虎穴裡去,結果不是麼?”
“現在這樣,又到底為什麼啊。”
趙溪樓擦了擦眼睛,“我沒被怎麼着,蘇适安也馬上救出來了,會有很多人得救,不是皆大歡喜嗎?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趙溪樓确實有此覺悟,早就明白可能經曆什麼,但宋執顯然沒有,或者說他那時意識不到自己會如此的憤怒
他此刻根本說不清心底的憤怒從何而來,反複的隻有一個念頭。
他的東西,被别人染指了。
竟然。
他看着趙溪樓翹起的紅潤嘴唇,一想到那裡可能沾染過别人的津液,想到在别人的身下婉轉着,哭着笑着,而趙溪樓居然對此沒有所謂,便幾乎失去了理智。
他怎麼能,怎麼敢。
“我真的,真的,沒有被怎麼樣,那個人得手之前,我就已經回來了。”
趙溪樓深吸了幾口氣,“何況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明白你為什麼。”
宋執怒極反笑,“你不明白?”
趙溪樓明白,但他不願意順着宋執。
“給我解開。”
他又重複了一次,“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不想…聞你的味道。”
“我本來就不喜歡酒,什麼酒都不喜歡。”
趙溪樓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怎麼偏偏是他呢,趙溪樓又忍不住的想。
他甯願是街邊的乞丐,甯願是一個無業遊民,甯願是這世界上随便一個平凡普通的人。
任何,任何人都好,隻要不是宋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