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拍着身邊的位置,“劉兌,來來,坐這兒。”
劉兌左右看看,“風離呢?”
中間的男生站起來,“你好,劉兌是吧,我就是風離。”
他很高,比劉兌高出半頭,頭發遮着眼,一副入時又不俗的打扮。劉兌微微仰着視線,有點犯傻,“……風離?”
“啊。”男生忽略他呆瓜似的表情,自然的笑笑,“今後四年都睡你上鋪,哥們兒可要多擔待了,我睡相實在不佳。”
“……我也常做惡夢。”劉兌心裡一顫,另一個風離同樣說過這句,今後,我就住你上鋪。
“人齊了,咱點菜。”風離按鈴叫服務生,大方的招呼各人随便叫。
劉兌想着寝室裡的風離,吃什麼也沒味道。一會兒擔心那個風離會不會把大家财務席卷一空落跑,一會兒又覺得既然名字寝室号都對應得上,再加上他那低齡的長相、清澈的眼,實在不像個騙子。倒是身邊這個風度不凡,滿臉精明,眼睛像狐狸,外加目光閃爍,一上來就請人吃飯,還請這麼高檔的地方,不知有什麼企圖。
“诶,你們跟哪兒遇着他的?”中途劉兌捅捅趙乾,低聲問,“怎麼肯定他就是風離?”
趙乾把嘴裡東西咽下去,瞪他一眼,“神經病,這還有人冒充?!”
劉兌沒說話,心想左右得有個是冒充的。
他們都說,我就住你上鋪。
趙乾咬着他耳朵低笑,“别看咱這室友長得光鮮照人的,其實是個路癡,我跟莫忘天在操場那邊遇上他時,他正開個車滿處問人5宿舍在哪兒呢。”
“……路癡?”劉兌心裡騰的一空。
吃完飯,風離豪爽的結賬,樓下停着輛紮眼的紅色跑車,一行人走近時車鎖叮的一聲打開。
劉兌震驚,“你的?”
“不是,朋友借的。”
幾人上了車,指點着風離向宿舍開,劉兌又問,“你有個朋友知道你住207是不是?”
“哦?”風離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車内光線極暗,劉兌隻覺得一絲精光在那雙狹長上挑的眼睛裡閃過,莫名感到一陣驚悚,忙說,“那什麼,我就是随口問問。”
風離說,“我在這裡朋友不少,不知道你指哪個?”
“……回頭你看到他就知道了。”
說着已經到了,風離找地方停了車,從後備箱裡拖出好一堆行李,幾人幫他搬着提着拽着的進了5宿。進樓門之際,落在後面的風離停了停,掃了眼台階下,眉毛一挑。
劉兌聽到他自語般的低聲道,“居然比我先到……”
“咦,你沒鎖門劉兌?”莫忘天推開207虛掩的門,謹慎查看着屋内,“還好沒什麼要緊的,今後注意着點兒。”
劉兌先向自己上鋪看去,被子還在那兒,隻不過底下沒人,驚訝之際,風離已經走過去,手抓着床攔一躍,翻上了床,伸手在被子下一摸,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來。
劉兌覺得他笑得怎麼能這麼邪惡,但依舊忍不住好奇,扒着床欄向裡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被子你的?”風離把毛巾被一掀,擋住他視線,“謝謝你給我朋友引路,不過今後有我帶着他就好了。”
“可他說……”劉兌不甘的張張嘴,沒有下文。
風離不再理他,自顧自忙起來。劉兌隻好接過毛巾被,扔自己床上,指尖帶過,仿佛又觸到那種若有若無的冰涼氣息。
等他打水洗漱的功夫,風離已經打理好行李,他把自己的床用藏青的綢緞幔子圍起來,那床帳特别精緻,下面綴着的長流蘇直垂到劉兌的床前。
趙乾撚着清光流轉的穗子,嘴裡啧啧有聲,“不愧是有錢人家少爺,睡覺這麼多講究。”
“噓!”莫忘天敲他一記,心說剛吃完人家,你丫嘴就閑。
可風離已經聽見了,從幔子裡露出頭來,無所謂的說,“是我睡相太差,怕人笑話。”
趙乾忙說,“沒事兒哈哈,沒什麼,睡着了誰也不知道誰怎麼樣。”
劉兌撥開礙事的流蘇,鑽到自己床裡,帶着一肚子不自在睡下了。深夜被頭頂的動靜搖醒,這才知道風離睡相不是一般的差,上層鋪闆都簌簌掉着灰塵,但是人家有言在先,上下鋪住的,他也不好指責什麼,閉上眼忍一下,再睜開就是天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