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對不起對不起。”劉兌一步步退着,背後陡然貼上什麼,一陣冰涼直入腦髓。
那孩子站在霧中央,随手向空氣裡一揮,“沒什麼,走了。”
劉兌正驚詫的看濃霧退潮般消失,冷不丁一雙手從背後按住他。
“阿~~~~!!!!”
跳轉過身,對上一張青白無情的臉,“……林院長。”
“你在這兒跟誰說話?”林院長正站在生物樓的側門下,剛才劉兌差點撞進他懷裡。
“沒,沒誰。”劉兌的目光向下滑,偷偷瞄了眼他手上拎着的動物屍體。
“你說謊時是不是都會結巴?”
劉兌否認,“不,不,不是。”
林副院長把手裡的東西向他一抛,“給我埋在後山。”
開了膛掏幹淨内髒的大兔子躺在劉兌懷裡,一股子強烈的味道猛地向上沖,劉兌一仰頭,嘔吐物差點直噴到天上。
劉兌不僅把兔子埋了,還給它堆了個冢,在小土堆前拜了幾拜,口中喃喃有聲,“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天地良心,我是動物保護主義者。”
正念得起興,耳邊似乎飄過一絲輕笑。
“嘻嘻……”
劉兌猛地四下亂看,差點把腦袋甩出去,結果隻看到樹木間若有若無的白氣,不知是霧還是幻覺。
那天為了埋兔子,劉兌差點遲到,趕回階梯教室時,黃老師已經開場了,他縮着脖子盡量不引人注目的貓到風離身邊的空位子上,剛放下屁股,就挨了一腳,咣當,坐在走道裡。
“别靠過來,人多的地方跑幾圈去。”
劉兌在一片驚異的目光裡站起來,唯恐風離再爆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語言,連脾氣也不敢發,灰溜溜跑到最後一排。不僅不能發脾氣,下課後劉兌還得虛心請教,“我身上,真的,沾了什麼怪味兒麼?拜托拜托,别告訴我男人味。”
風離笑眯眯說,“兔子味兒。”
這回聽到的人笑得更兇,女生還暧昧的咬起耳朵。
劉兌的臉綠了。
後來上階梯教室的課,隻要劉兌來得早,還頻頻看到一個白色運動衫的小孩繞着生物樓跑,可他就是找不到入口。
劉兌被安遊纏上,完全是因為那輛紮眼的紅色小跑車。
劉兌陪同宿舍哥們兒購物,在市中心金融街上給擠散了,劉兌拎着同胞們全部的戰果,茫然站在人群裡,不知所措。
人流時不時沖擠着他的肩膀,劉兌很郁悶,一個男生,兩隻手恨不得幾十隻大購物袋,不是不搞笑的。
正為騰不出手掏電話犯愁的功夫,劉兌眼前一亮,一抹豔麗的紅穿透人海,照進他的眼睛。
風離的紅跑車!
“喂,風離風離!我在這兒!”
劉兌拽着購物袋左突右沖,沿着人縫鑽到街中央,緊接着勝似劉翔的一跨,越過矮護欄,直撲到跑車前蓋上。
當時劉兌隻記得眼前一黑,耳聽周圍一片驚呼,“不好!撞死人了!!!!”
“哈哈哈,你這人真猛,我喜歡。”駕駛位上的金發美少年笑得陽光燦爛的,摘下墨鏡,一雙瑩光變幻的眼眸通過後視鏡向後座上的劉兌打量。
劉兌在變态的車速作用下一邊東倒西歪,一邊不停把那些飛散的衣物望懷裡抱,剛才摔倒在車輪下時,購物袋全撒了,劉兌狼狽的鑽到車底下撿東西,然後車門開了,于是劉兌順着那誇張的滑闆鞋寬大的褲管望上去,就看到了一張絕對不同于風離的國際友人的臉。
他死也想不到有人能在商貿街開出這麼變态的車速,所以他差點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