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确定。”歸星堅定地回答，還伴随着狠狠的點頭。

“那……好吧。”周慕的語氣似乎有些猶豫。

那邊背對着房間位置的周慕還沒發現嚴客華，坐在他對面的歸星先看到了他，“客華，你醒了，教主的房間睡得如何？”

面對歸星的打趣調笑，嚴客華隻輕聲說了句“很安心”，倒是讓歸星自己覺得沒意思和他開玩笑了。

“好了，那我走了。”歸星拍拍衫裙站起身，“教主，你明日可千萬别忘啊！”

“知道了。”周慕給她擺手，有些心煩意亂地讓人離開。

歸星相比而下就顯得興奮多了，“太好了，那我去告訴大家明日去議事廳。”

看着歸星興高采烈地跑走，嚴客華在剛剛歸星的位置上坐定，還沒走近的時他就察覺出來周慕不太輕松的情緒，“教主，怎麼了？”

其實歸星想要周慕幫忙的事情，對他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但不知為何，周慕無端有些不想如此做，好像有點……不太慎重？

不對啊，之前自己的态度就是随意啊！

周慕搖搖頭沒有理清思緒，也不再多想，既然已經答應了歸星，那就幫她一把，也是促成了好事一樁。

面對嚴客華的詢問，周慕選擇了隐瞞，因為他想起了之前嚴客華在石寒村就不高興的樣子，周慕也隐約察覺出嚴客華對他有些占有欲，不過隻是對于親人的占有欲，就像朋友之間也是有占有欲的，周慕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也就随他去了。

周慕剛想如何将嚴客華的問話搪塞回去，就看到郝仞帶着幾個弟子端着幾盤吃食過來了，“教主，飯菜做好了。”

“你睡了好久，肯定餓了吧，先吃飯。”正好給了周慕一個岔開話題的理由。

嚴客華接過周慕遞過來的筷子，疑惑地看了一眼周慕，顯而易見的不願多說，嚴客華也沒想到自己随口問的一句話，居然被周慕有意避開了，不過既然周慕不願說那就算了。

旁邊的郝仞還在上最後一道菜，“教主，這是教内新來的廚子做的酒蒸鮒魚，你快嘗嘗！”

自從知道周慕喜歡酒蒸鮒魚這道菜，又一直覺得做的不對味後，郝仞可是下了一番功夫，新廚子一來就趕緊讓他做一道試試。畢竟這可是教主第一次說出自己的飲食喜好呢。

周慕聞言也滿懷期待地拿起筷子挑了一口，确實比先前幾次的味道都好了很多，但……依然不是他記憶中的味道。

于是放下筷子，不願再動。

“味道不好嗎？”嚴客華吃飯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周慕的一系列神态與動作。

周慕聞言搖了搖頭，“也不是，隻是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味道。”

旁邊聽着的郝仞沮喪了，不過立馬又鬥志昂揚，“教主放心，我一定找到你喜歡的味道，我再去找人問問！”

說完便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周慕對郝仞的關心也很感動，但這感動裡面，還有一分不屬于自己的羨慕。

周慕又看着跑走的郝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每當這種時候，嚴客華的心頭總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好像周慕随時要離去似的。

于是嚴客華将人拉了回來，“教主很喜歡這道菜？”

周慕聽到嚴客華的話回神跟他解釋，“是啊，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道菜，早年間吃過一次之後便念念不忘，隻是後來卻一直找不到曾經的味道了。”

“沒有再去找吃過的地方嗎？”嚴客華對忽然得知的周慕的喜好很是在意。

“找過的。”周慕又想起了一些屬于他童年的不好的回憶，“隻是找不到了。”

其實周慕執着的這道菜，是小時候的周慕在逃出大伯家乞讨的時候，被一個老乞丐偶然施舍過的一道菜，那時候的他平生第一次嘗到如此珍馐美味，在他痛苦折磨的童年裡刻上了一道難以遺忘的印記。

至于老乞丐是從哪裡得到這樣一道菜的呢？或許是他自己研制出來的，又或者是哪個好心的有錢人家的酒席上施舍給他的，而他又好心地施舍給了還是幼童的周慕一口。

這段屬于周慕的無法言說的苦難過去，此刻也是不能對嚴客華說的，于是周慕給對面嚴客華的碗裡夾了一道菜，想要揭過這個事情，“快吃，一會兒涼了。”

嚴客華不知在什麼時候，放下了筷子認真地想要了解周慕更多。

此刻聽到周慕這樣說，才又拿起筷子開始用飯，隻是一邊吃着碗裡的飯菜，一邊還不住地拿眼睛偷偷觀察周慕。

又是一次故意轉移話題的不願多說，嚴客華睡醒不到一個時辰，接連兩次得到了這樣的結果，心中有些憋悶。

就好像，他明明坐在周慕對面，卻離他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