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外面的人叫進來嗎?我想到一些東西。”
後面這話和前面的“姐姐”二字語氣赫然不同,護士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病床上平靜的葉安。
“行,你等會。”護士沒多懷疑,起身走向聞培。
葉安目光落在一邊推車内放置的鎮定劑。
外面的護士不知道說了什麼,聞培從窗戶處擡眼看了過來,對上了葉安那雙黯淡的眼睛。
“行,我知道了,你先走吧。”聞培擺了擺手,示意護士離開。
“是。”對面答應下來道。
“聞隊,要不然我和你一起進去?”一邊的手下開口問。
“去去去,剛沒見識過那小姑娘的分貝,等咱倆一起進去,估計醫院的樓頂都要翻了天。”聞培擺手拒絕,緊接着他腳步一頓,像是想到什麼一般道:“去外面給她買個飯,這這麼久了不吃飯不行,更何況她還是個孩子……”
手下的腦海瞬間回蕩着剛才聞培暴怒的聲音,在後者皺眉的眼神下連忙跑走。
“剛不是說不要給我整孩子這一套……”隊員嘟囔道。
“蛐蛐啥呢?”聞培問。
“沒……沒啥……”
葉安隔着門闆聽不清外面在說什麼,但是她捏着噴霧的手緊了緊。
門被打開,聞培踩着軍用皮靴過來,自上而下的注視着眼前的女孩。
“你找我,是想到什麼線索了?”聞培站定在葉安對面問。
“我母親的屍體能從東海市打撈上來嗎?”葉安沒有理會聞培的問題,而是開口說出這句話。
“難,研究所本來就是靠海而建,而且地下開發很顯然不符合國家監管,自爆模式開啟後研究所下沉的位置很難打撈,更何況後期我們發現研究所裡的大大小小的員工都沒活下來,甚至唯一一張地圖還是建造初期留下來的,這麼多年過去内部早和地圖顯示的不一樣了。”
自從那次自爆後,聞培提出過想要沉入海底,徹底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是被上級拒絕了。
原因是東海市全研究所在這天全員到齊,甚至還有一個懷着孩子,七個月。研究所無一人存活下來。
“那我呢?”葉安開口問。
“我活下來了,去研究所的位置我能找到,我可以協助你們。”
“那你還不如直接把地圖的大概給我畫出來,你這身體素質下潛到1000的位置,你覺得我敢讓你去嗎?”聞培問。
“給我筆。”葉安道。
因為最近葉安的情緒很不穩定,醫院把在她附近的尖銳東西能拿走的都拿走了,甚至連床頭櫃上的邊角都用軟墊死死焊住。
“你想起來了?”聞培開口。
“嗯。”葉安悶聲道。
聞言,聞培連忙在自己身上翻找本子和筆,在他的注視下,葉安伸手接過。
“如果畫出來能找到我母親的屍體嗎?”葉安低頭注視着空白的本子問。
“能吧,隻要救援大隊能下去,那找出來也隻是時間問題。”聞培搬了把闆凳坐到葉安的床邊,後者似乎聽到滿意的答複這才拿起筆。
“如果我畫完了,别忘了她。”許久後葉安突然開口道。
“怎麼會……”
聞培的話還沒說完,葉安已經眼疾手快的将噴霧對準了他的鼻下,噴霧飛濺而來,霎時間聞培隻感覺大事不妙。
那幾乎是電影情節一般,聞培站起來準備控制住葉安,後者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杯子,聞培的視線被徹徹底底的擋住。
“聞隊長,别忘了我母親。”葉安利落的蹬上鞋子,一腳踹開了被鎖住的玻璃窗。
病房的高度并不是很高,因為是私立醫院的原因,周圍的綠化随處可見,正好處于春天的末尾,樹上的葉子和地下的草都長的很茂盛。
“别……!”聞培好不容易一把拉開捂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跌跌撞撞的奔向床邊。
“噗通。”一聲輕響,葉安落地,少女環視了周圍一圈後拔腿就往醫院的大門跑。
估計是警方不大可能覺得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能逃跑,發派給聞培手下來審問的人就兩個,一個守在樓梯口,一個出去買飯去了。
“哎哎哎!那人你幹啥呢?跑啥啊?!”保安的叫聲響起,周圍人的目光紛紛對準了在人群中狂奔的葉安。
“讓開。”葉安一把推開擋在自己前面的人,利落的從醫院的電動圍欄翻過,緊接着迅速左拐往不遠處的夜市跑去。
正直傍晚,初夏的風不斷的湧入葉安的耳膜,街邊的吆喝聲蓋過了聞培的怒吼。
“呦呵,這不是葉姑娘嗎?你這跑什麼?”剛被派出去買飯的小夥子看到葉安先是一驚,緊接着問起來。
“傻X。”葉安沒料到對面的人到這個時候還沒反應過來,踩着一邊的石墩子,縱身一躍翻過居民樓的圍牆。
“卧槽!不對。”提着飯的警員這反應過來葉安在幹什麼,拎着買的盒飯就追。
“嘭。”他落地,居民樓後靜悄悄的,葉安的蹤影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