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城市都有一些在底層徘徊的人,他們居無定所,也無人關心,難得碰到有些好心的人會給他們一些零散的錢當作施舍,他們與野狗野貓為伴,與藍天白雲共舞。
橋洞下,本來是流浪漢聚集的地方,現在警察把這裡包得水洩不通,警戒線拉起,橋上站滿了看熱鬧得市民。
孟陸一個甩尾,警車穩穩停在路邊,三十分鐘的路程被孟陸壓縮到了十分鐘,雖然有過幾次坐車的經驗但邵也下車還是忍不住在一邊幹嘔,高洋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隻有紀言一臉淡然。
“師父...你真的沒感覺?”邵也虛弱的問。
紀言神色淡淡:“習慣...嗯...了。”
當地的民警最先得到通知,通知了醫院和刑警大隊,紀言和邵也換好衣服,穿戴整齊走進了警戒線。
孟陸站在一邊向民警詢問相關情況。
“孫師父,這是什麼情況?”
“是這樣,剛剛我們接到報案說這個橋洞下面有個流浪漢死了,報案人剛開始還以為是他是在睡覺,但後來看到了旁邊好像有一灘血的樣子,走近一看,發現他被捅了好幾刀,趕緊報警了。”老孫是這裡的片警,已經在這一片工作二十幾年了,對這裡的環緊和流動人口都很清楚,“這個流浪漢我認識,大概是十年前來我們這一片的,腦子有點不太正常,什麼都不記得了,也沒身份證,隻知道他叫...嘶...對,叫李紅光,我們嘗試過幫他找家人,可惜沒找到,平時靠撿破爛為生,就住在這個橋洞下,有的時候我還會來看看他,他身上這件衣服還是我送他的,哎...”
孟陸皺眉:“他的精神不太正常,那有沒有跟人起過沖突什麼的?”
“沒有,他隻是不記得很多事情了,别的都還挺正常的,從來沒有聽說過跟誰起過沖突,反而前段時間他撿垃圾的時候發現過别人掉下來的手機,還來派出所給我,讓我幫忙找失主。”老孫一拍腦門說,“對了,那個失主後來知道是李紅光撿到他手機,還給了他三百塊錢做謝禮。”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嗯...前天!”
孟陸點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謝謝你孫師父,過會兒我想要見一下報案人可以嗎?”
“沒問題啊,我去安排。”
孟陸擡高警戒線鑽了進去,蹲在紀言旁邊:“你這邊怎麼樣?”
“通過這些血迹可以判斷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身上有六處刀傷,但是緻命傷是心髒這一刀,寬大概4公分,我推測應該是把水果刀,剩下的還是要等解刨之後才知道。邵也還在死者身上找到了大概兩百多的現金,但是沒找到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在附近找過了,除了屍體邊的血迹以外,别的地方沒有滴落的血迹,也沒找到兇器,不排除兇器被帶離案發現場的可能,這裡有兩滴滴濺的血迹,可以初步判斷出兇手殺完人之後應該是往南去了。”紀言起身看向他,“你那邊怎麼說?”
“流浪漢,除了知道叫李紅光以外别的什麼都不知道。”孟陸有些無奈。
邵也舉手提問道:“我聽說有一些流浪漢腦子不大正常,有時候還會猥亵别人什麼的,還有一些情況嚴重的還會打人,我們隻要查一下他有沒有跟什麼人起過沖突不就好了?而且他身上的衣服都這麼破了可是還有這麼多現金,不會是偷的吧?”
孟陸搖頭:“事實上,這位流浪漢先生除了記憶不清楚以外沒有任何不良行為,身上的現金也是前天撿到别人手機,失主給的謝禮。”
邵也歪頭看着死者感歎道:“這麼說這個大叔是個好人。”
“好壞哪能是憑一件事就能看出來的?”孟陸拍了拍邵也的肩膀,“沒别的發現的話就先收隊吧,你們帶着屍體先回法醫中心,高洋去調附近到的監控了,我去看看。”
天已經黑了,刑偵大隊的會議室裡面大屏幕上面放着案發時周邊的監控記錄,陳飛知道今晚要加班,早早的給大家訂了飯,之前被劉三打傷的李躍今天剛出院,手上還綁着繃帶也留下來幫忙。
孟陸扒拉了兩下碗裡的飯,沒什麼胃口,今天下午他們去分局調監控的時候發現那裡的監控早就壞了,忙了一下午可以說是一無所獲,現在隻能等法醫中心的報告出來再看看情況。
紀言帶着驗屍報告走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孟陸情緒有些低落,走過去問:“怎麼了?”
孟陸回神:“哦,沒什麼,對了,你那邊忙好了?怎麼說?”
紀言伸手接住他遞的水,晃了晃手上的驗屍報告,孟陸明白這就證明屍體上面有線索。
“紀老師。”陳飛把剩下的最後一盒盒飯拿過去,“要不咱邊吃邊說?”
“好。”
高洋招呼邵也過去坐,給他留了一碗牛肉面,邵也餓了一下午,端着面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高洋看他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怕他噎到,給他遞了瓶水,邵也接過水灌了半瓶下去。
“你是不知道,我都快餓死了!”邵也又塞了一口面,“師父知道老大...哦不,大家等消息等的急,一個下午連口水都沒喝,我這兩條腿都站得打顫了。”
“那是你自己體能不好。”面對邵也的控訴紀言隻是瞥了一眼他,順手接過孟陸遞來的筷子,給孟陸夾了一筷子青椒肉絲,“多少吃點東西。”
高洋看他吃癟的模樣笑着拍了拍他的頭說:“紀老師是刑警出生,體能比你好是正常的,再說了是誰每天除了吃就是吃的?我看是該好好練練了。”
邵也秃噜着面條,面對高洋的調笑不滿的小聲頂嘴:“哪有嘛。”
有了邵也這個活寶在,會議室的氣氛也稍微活躍了一點,幾人邊吃邊聊案子。
“通過報告可以看到,死者身上有6處刀傷,其中緻命傷是心髒上這一刀,傷口直徑4.3公分,初步推測是把水果刀。除此之外我們還在死者的口鼻處發現了有一些纖維組織,經過化驗之後發現是蠶絲。”邵也把具體情況直接投屏在了大屏幕上面,“根據死者屍體的僵硬程度以及屍斑情況可以推斷出來死亡時間是早上的七點到九點。”
“七點到九點?”李躍驚訝道,“那不是剛好上班高峰期嗎?”
這座橋的地理位置很特殊,聯通東西兩邊,東邊是居民區和商業區,西邊大多是工業區,現在是工作日,每天有數不清的人要通過這座橋,一想到上班路上,有人在你腳底下殺人,李躍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打開,諸歌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
“高隊,我剛剛去查了,案發當時沒人看到有任何行動異常的人出...你們這是在看什麼?”諸歌一進門就看見了死者的照片,忍不住幹嘔起來,“嘔...你們怎麼會在吃飯的時候看這種的東西,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