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尾蛇起身，并不想回答他的問題：“老闆找你。”

第一次見沈寒陽還是幾年前老東家葬禮上，那個還有些稚嫩的孩子站在那個情婦身邊，那時大家都沒把他放在眼裡，虛僞的安慰着，沒曾想一年後他們被再次召集到一起，迎接他們的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死狀各有不同但是都能看出生前都經曆過酷刑，這些人都是生了二心的叛徒，吳忠等人當即表了忠心，那時沈寒陽已經徹底蛻變，鋒芒畢露。

多年後再次見面，吳忠看着眼前人畜無害的沈寒陽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沈寒陽示意他坐：“吳局長，聽說刑偵支隊來了個新人叫諸歌？”

“是…”

沈寒陽不再說話，隻是繼續低頭翻看手上的聖經，響尾蛇站在他身後，吳忠不敢吱聲，客廳裡一片寂靜，過了良久，才聽見沈寒陽開口。

“耶稣的弟子猶大，為了三十枚金币就把老師釘在十字架上…”沈寒陽合上書，“阿青，你覺得猶大真的是為了錢背叛的嗎？”

響尾蛇沒有任何回應，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說話。

“你真的，太悶了。”沈寒陽撇撇嘴，轉頭問吳忠，“吳局長，你說呢？”

“啊？”吳忠一驚，“我…覺得…”

沈寒陽看到吳忠額角滴下的冷汗，勾了勾嘴角。

“覺得什麼？”

“孟陸不是我們的人，而且他查案的速度太快了，留着他以後肯定會出事，所以我們必須先培養一個新人，諸歌還不錯…”

“不錯？”沈寒陽指尖輕敲，“一個随便就能被吳慎言抓住把柄的人，在專案組橫沖直撞的人，不錯在哪？培養諸歌到底是為了換掉孟陸，還是為了培養隻忠誠自己的狗？”

“這個…這個…”吳忠擦了擦汗，半天說不出來。

沈寒陽起身繞到吳忠背後，輕拍他的肩：“吳局長，新人，你要好好帶，專案組那邊你也得好好關注，不該你們查的别亂查。如果你覺得自己老了，精力跟不上了，也可以跟我說，我肯定能讓你安心的在家養老。”

“明白了…”

“明白就行。”沈寒陽笑着，但笑容讓吳忠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讓阿青送你回去吧，我在車上給你準備了個禮物。”

“禮物？什麼禮物？”吳慎言不解問道。

“準确來說，是個人。”吳忠按着太陽穴，“一個早就安排好的替罪羊。”

吳慎言是個聰明的：“那之前提到的那個拍到的人影…”

“東家沒說，但既然找了個替罪羊，也就證明，他不想讓我們繼續查他。”吳忠皺眉，“今天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得把諸歌腦子洗幹淨，把準備好的人塞進去，聽到沒？”

諸歌自從被轟出辦公室後，憋了一股悶氣，幹脆沒走，等在樓下，等到吳慎言下樓，趕緊招呼他。

“吳隊。”

吳慎言早就猜到他會等他，動作親昵的攔過他的肩：“吳局剛剛跟我說，他就是為了案子太着急了，才發火的，我知道你心裡郁悶，走吧，我請你喝酒。”

諸歌心裡憋着火，正想發洩發洩，順從的被吳慎言拉走了。

兩人找了個夜宵攤，點了一堆燒烤，酒過三巡，諸歌喝紅了臉，話匣子也開了。

諸歌皺着眉，摟着吳慎言訴苦：“吳隊，我是真的，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吳局長不讓我繼續查貨源，我要是查到貨源了，一把給他端掉了，豈不是，立了大功嗎？”

吳慎言搖頭：“你還是太年輕，太年輕了！專案組成立，就是為了查誰炸了碼頭，至于毒品的事，有緝毒大隊在！你要是查貨源，這不叫立大功這是打了緝毒大隊的臉，你以後還想不想混了？啊？”

“那你的意思是，是我錯了？”

“你雖然方向錯了，但是好在被吳局馬上糾正過來了，他還是很欣賞你的，想好好培養你。”吳慎言在諸歌耳邊小聲說，“我偷偷跟你說，吳局說了，隻要你多立功，孟陸的位置遲早是你的。”

諸歌眼睛發亮，但有些擔心：“可是我之前一直都在追貨主，隻怕是在這個案子裡…”

吳慎言了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塞進他的口袋裡。

“要不說吳局想栽培你呢，這是他讓我給你的，裡面有嫌疑人的線索。”

諸歌捏着紙：“我現在就去。”

吳慎言抓着他：“别急，吳局派人看着呢，你現在去隻會打草驚蛇，明天帶着人去，直接把人抓了，給專案組一個驚喜，順便讓他們看看你的實力。”

諸歌舉杯：“謝謝吳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