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

孟陸回家，孟洪波倒是沒啥意外，隻是一直瞅着他身後。

“爸，你看什麼呢？”孟陸放下手上的包，轉頭去抓桌上的西瓜。

“紀言呢？”孟洪波瞪他，“人家給你接來送去的，你也不請人來家裡坐坐？”

孟陸直接捧着西瓜窩進沙發裡：“本來都走到門口了，他爺爺打電話叫他回家一趟。”

“也對，難得休息，是得回家看看。”孟洪波點頭看到他吃西瓜的樣子，“不是，你能不能吃得文雅點兒？等會兒有人來換你哥房間的窗戶玻璃，我去買點飲料，你人家扶着點梯子。”

“修玻璃？”孟陸皺眉，“最近又沒刮風又沒下雨的，玻璃怎麼碎的？”

“還記得那個小胖嗎？”

孟陸點頭，這孩子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每天不是追東家的狗就是抓西家的貓，有時候一堆小孩在廣場上玩，他就搶人家玩具，搶不過就拿彈弓打人，偏偏這家大人也跟瞎了一樣，一直縱容他，還怪别的小孩不夠謙讓。上次孟洪波打電話來說小孩失蹤就是這個孩子，大家跟警察一起找到半夜，發現他是跟着幾個初中生出去玩，玩到天黑忘了回家的路了，坐在田間嚎啕大哭，才被人發現的。

“他砸的？”

“可不是，砸了就跑了，後來還是調監控發現的。”孟洪波無奈，“我去找他爸媽理論，他爸媽直接把我轟出來了。”

孟陸皺眉：“我去找他們。”

孟洪波趕緊攔他：“唉唉唉，算了吧，他家還有個老太太，每次有人去理論就假裝心髒病突發倒地的，根本講不通。”

“那怎麼辦？就讓這小子到處禍害？”

“算了，也就一塊玻璃，主要是你哥明天就回來了，我得先給他補上。對了，你哥跟擇一明天早上的飛機，空空中午也回來吃飯，我跟你高叔去東邊那塊田摘點菜，你記得去接他們。”

“得嘞，收到。”孟陸回憶，“我記得我們一家人上次聚在一起吃飯都得是前年過年了吧。”

“是啊，也不知道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孟洪波真的覺得自己上年紀了，有時甚至有種空巢老人的凄涼感。

吃完飯，孟洪波去找高鎮拓遛鳥，孟陸給紀言打了個電話，看到視頻那頭紀言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家裡出事了？”

紀言搖頭不想讓他擔心：“我沒事。明天你要去機場？我來接你。”

“不用，我把我哥他們接回來就行。對了，你明天中午有空嗎？來家裡吃飯。”

“好。”

孟陸覺得他興緻不高，又拉着他聊了半天才挂電話，紀言看着手機裡挂斷界面，抓起桌上的車鑰匙準備出門。

“幹嘛去？！”紀老爺子看他要出門趕緊攔人，“你一年到頭能回來幾次？來了也不好好陪我說說話？現在又要去哪？”

紀言的腳步一頓：“爺爺，從我回來到現在，您已經說了幾個小時辭職和結婚的事情了，您要是沒什麼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紀老爺子拐杖狠狠砸地：“怎麼了？！現在翅膀硬了說不了你了？我本來就不同意你去做警察！你難道忘了你爸跟你媽是怎麼死的了嗎？”

“我沒忘。”紀言轉過身看着他，“就是因為我沒忘，所以我才選擇做警察。”

“你…你…”紀老爺子氣得手抖，管家趕緊來扶他，“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是要把我氣死才滿意嗎？”

“爺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爸做警察，更不喜歡他跟一個警察結婚，但是這是我們的選擇也是我們的信仰，我已經為您妥協過一次了，也希望您能尊重我的決定。”

紀言說完就轉身走了，隻剩下老爺子看着他的背影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