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馬場格外冷清，門口的摩托車已經開走了，老何的老婆跟女兒都還在醫院，馬場就剩他和羅濤還有幾個飼養員，看到他們來，老何趕緊迎接。

“幾位警官怎麼來了，快快快，裡面坐。”

孟陸給他遞了根煙：“老何，我們來看看追風和青雲，他們還好嗎？”

“哎...”老何長歎一口氣，搖頭不說話。

孟陸跟紀言對視一眼，道：“還沒請獸醫來看嗎？”

“請了，律老闆昨天就找人來了，人家看了半天，也抽血化驗，就是查不出來什麼毛病。”

“也就是說不是馬瘟？”邵也開口道，“能帶我去看看嗎？”

“這...”

“哦，他們家内蒙古的，養了很多馬，反正也隻是看看，不是打針開藥的。”孟陸開口道。

“不不不，我不是不信你們。”老何連忙擺手，“主要是這幾天青雲生病了，追風脾氣大得很，逢人就踢，早上連羅濤都差點給他踢傷了...哎，我帶你們去，但是别靠得太近了。”

青雲和追風是馬場裡的老大，他倆出事，别的馬都有些焦躁，看到有人進來，跺蹄聲不斷。

“本來青雲病了，我們打算把追雲跟他分開關，但是，追雲一直踹籠子，還鬧絕食，我們隻好把他倆關一起了。”

青雲躺在地上精神有些低迷，追雲一直守在旁邊，感覺到有人靠近馬上擋在前面，朝幾人嘶吼。

老何不敢在靠近，站在門外，指着槽子說：“這些草料都是前天的了，早上羅濤想來給他們換草差點被追雲踢到，哎，我們也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邵也仔細打量着槽子裡的草料問道：“這些草料都是你們自己去割的嗎？”

“是，他倆每天吃的都是頭一茬。”

孟陸低聲問：“怎麼？發現什麼了？”

邵也趁着追雲不注意，從槽子裡拿了一根草出來。

“這叫天南星，是一種中草藥主治頑痰咳嗽、神經麻痹，也有止疼的作用，但是這東西有毒，根莖生食的話會有強烈的刺激作用，可造成口腔黏膜糜爛，甚至部分壞死脫落，舌體腫大，聲音嘶啞，張口困難，慢慢的還會出現頭昏心慌，四肢麻木，甚至死亡的情況。馬吃了也一樣。”

“什麼？”老何一驚，“可是我們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啊！”

“因為天南星也不是生長在這個地方的植物，現在市面上大部分的天南星都是人工種植的，一般人弄不到這東西。”律頌從外面進來，手上還拎了個袋子。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精準投毒？”孟陸推斷，“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回去了呢。”

“回去了一趟，查點東西。”

邵也疑惑：“誰會這麼做？毒死馬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紀言淡然開口：“也許他們根本不想把馬毒死。”

律頌看向老何：“羅濤之前跟你說過什麼？”

“什、什麼...”老何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律頌看着他，“羅濤在外面欠了高利貸你也不知道嗎？”

“我...我...”老何不敢直視他們，嘴唇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哐當！”

“别動！”

外面突然出現響動，幾人朝外看去，是李偉和高洋來了，他們還順手逮了在門口偷聽的羅濤。

“你們怎麼也來了？”

“我們去找了趙海棠，原來那個藥罐子說是被保潔阿姨不小心碰碎了，還好還沒來得及扔掉，我已經把那些個碎片和藥渣送到老田那裡去了，想着你們這要不要幫忙，就來了。”李偉指着羅濤說，“這小子啥情況，為啥偷聽你們說話。”

“這就得問問他了。”

孟陸看着低頭不說話的羅濤：“說說吧，要是不想在這說，可以換個地方慢慢想。”

“我...我...我剛剛想來給馬換幹草的，但是看見你們在裡面就沒進來...”

“喲，這麼說你還是個君子咯？”高洋冷笑，“那看到我們的時候為什麼要跑？”

“因為...因、因為...”

“羅濤，高利貸是怎麼回事？你跟王綸扉到底是什麼關系？”

老何也趕緊問道：“濤濤，他們說的高利貸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