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毛病？”沈渝配合地接茬。

“它們對我們動手了，自己也會被幹掉啊。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對哦。難道他們想着數量多，就純和我們換命？”

兩人一唱一和演雙簧，打算試試人機彈性，一齊看向人機。

人機平靜地回答：“那他們也會沒命吧。”

“你說他們會不會一齊過來？”

“不好說。”

“嗯，确實不好說。”人機又人機搬地重複性回答他們。

“又什麼不好說的。”拍肩男看不下去了，特地加重了手勁，重重地拍了拍人機的肩膀。“他們是不會說話嗎？”

此時人機感受到了這份不同尋常的友好，若有所思地琢磨着。

沒有像之前的人設那樣——

因為拍肩，驚吓到彈射起步。

這下輪到他們兩個人被吓到發怵，卻要佯裝出鎮定的樣子。

槍身的鏡子照在人機臉上，就單純是一面照人的鏡子。

“應該吧，都沒有嘴巴。”人機勉強帶了一點思考量回答了他們。

“我看他們長得挺像人的。比如那個什麼『暗刺』。”拍肩男說道。

“人不人，鬼不鬼的，更可怕了。”沈渝跟着吐槽。

“不過，論外形的話，那個扇片一樣的『幻葉』更恐怖吧。”

“有道理。”人機緊皺眉頭，開始在腦海中播放『幻葉』的畫面，那些片狀物如同活物一般起伏舞動，切割一片片空氣。

拍肩男想着順便能不能套出點話，可這個人機說的好像盡是廢話。

“你覺得這裡哪個最可怕？”沈渝給了一個範圍指定性提問。

“不知道，”人機略微發愣，繼續說：“未知的最恐怖。”

“你還挺押韻。”拍肩男再次拍了拍人家的肩。

“說真的，我都怕我們打不過。”人機苦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稍微轉成了人工，讓兩人看不出破綻。

“怕也沒用，你說是吧。”拍肩男即便這麼說着，自己倒是害怕起來。

沈渝看他把拍肩的手逐漸放下。而拍肩男剛才越拍就越恐怖了，拍他肩根本沒反應。眼前這個人，人設都變了。

礙于戳破後的局面，他們暫停了試探。

陣營互換，作為襲擊者的吓植物男也很無奈。

他發現自己居然會被換到異形陣營，而自己原本的身體居然還能夠自動行動。

先前大家說，别盯着太久，尤其是那隻小型蜥蜴龍模樣的，他還是抵不住好奇去看。

越看越離不開眼睛。直到發覺讨論聲離自己很遠，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幻覺，他好像離大家已經很遠很遠。

他想叫住大家，卻沒辦法出聲，他想要呼喊，話語開口就是嘶啞的暴鳴，卻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聲音。

他好像被關在一個軀殼裡，聲音怎麼也穿不出去，他動了動，看到了自己的手，看到了和『暗刺』一樣的構造。

在這一刻，他非常害怕自己會暴露在隊友的反光鏡裡，他立即到陰影中躲起來。

陰影成了他的庇護所，也是他觀察外界唯一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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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線說明

注：

一百多年前，“克蘇魯之父”洛夫克拉夫特指出最高級的“心靈恐怖”，是人類“對未知的恐怖”，而中文語境下的我們對未知的恐懼，也正是對未來的“成長”的恐懼。